天色已晚,容宝怡走回了军营。
下了雪,天空黑的没有一颗星星。
容宝怡原本可以回睿王府居住,但睿王府离守城军的军营很远,她就选择了和将士们一起住在营帐里。
苦是苦一些的,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苦点算什么。
守城军的卫尉自然不敢真的将长乐县主当寻常兵卒看待,首先,性别不同,不可能让她一个尚未婚配的姑娘,和军营一群男子放到一起。
就算县主无所谓,若睿王知道了,他肯定小命不保。
但当初皇上下旨,说长乐县主如果非要从军,就要从最小的守城卒做起,不必因为身份而例外。
幸好,军中有两名女军医,如今容宝怡和她们睡在一只军帐内。
那两名女军医一个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一个是三十余岁的老姑娘,平日里待容宝怡都很好,容宝怡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好,不是因为自己是县主,而是当自己是小妹妹。
她喜欢这种感觉,在军营,没有人当她是长乐县主,哪怕是那些厌恶怪异的目光,也比宫中的暗箭更坦荡。
那两名军医姐姐有一次很好奇的问容宝怡,为什么身为尊贵的县主,王爷千金,非要来军营这种地方呢?
容宝怡说,她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像其他人那样活着,她想有一天,能站在爹爹身边,看看南境的月亮。
她更不想有人死了,只换来一句:只是个奴才而已。
容宝怡掀开帘子,军帐内生了火盆,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却瞳仁一颤,身体被定住。
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正穿着她让绣娘为小酒做的衣裳,跟一名女军医说话。
那人背对着她,仅仅是一个背影,却让容宝怡泪湿眼眶,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
她好像,又一次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