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苏塘问过程之涯很多问题,却始终没问他喜不喜欢他。
程之涯眼看他背影莫名萧瑟,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被苏塘妥善藏好的小像、易拉罐拉环。
以及,一颗默默喜欢着他的心。
他急切地想要抱住苏塘,不带一丝犹豫和顾虑。
彼时快到小区门口,苏塘还在花坛边上左摇右摆,勉强维持着平衡。猝不及防地就被程之涯伸手接住,整个人圈进怀里。夜色深了,两人就在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相拥,很安静。
程之涯抛下平日里绷着的自我,只想抓住这份油然而生的一时冲动,加紧在苏塘腰间的力度。
苏塘愣住了,双手滞在半空之中,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怎么了?”他忍住没贪恋这突至的暖,轻轻推开程之涯的怀抱。
程之涯盯着他,眼神毫不掩饰:“那幅小像是我当时在餐巾纸上随手画的,那易拉罐拉环也是我无心递给你的,不是什么宝贝。”
苏塘被说中心事却没有程之涯想的那般忐忑紧张,不过定了几秒,嘴角又升起标志性的微笑。
“啊,你发现了。”
程之涯嗯了一声。
苏塘面无异色,慢悠悠地走在前面:“知道我对你的想法,是讨厌、开心、感动还是愧……”
后面的话迅速淹没在一顿热吻之中,程之涯起初吻得有点急躁,好像极力想用自己的唇堵住苏塘的胡话。他低头含住那柔软唇瓣,在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后才放柔了力度吮吸,一只手轻轻揉弄苏塘的后颈。
苏塘被吻得身体有点热了,他在这方面向来最不会勉强自己,便很听从身体地搂上程之涯的脖子回应,颇像个被美色迷惑的昏君。绵长的一吻让大脑有点儿缺氧,结束时整个世界仿佛只剩程之涯在耳边温柔低吟:“苏塘,你,你能考虑一下我吗?”
磕磕碰碰,有点莽撞,却叫人心生欢喜。
比苏塘梦里听过任何一次都要美好。
程之涯用拇指不舍地摩挲着苏塘被吻得发红的嘴唇,眼神那点寒冰也融化成一潭春水。
“你,你别光看我,说说话。答应我好吗?”
长久的默然让程之涯逐渐冷静下来,这会儿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都做了说了什么。这会儿苏塘难辨情绪的注目更让他浑身不自在,从耳根到双颊都充血得厉害。
苏塘理智出走片刻,沉默地凝视着程之涯,只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只是很快,那点**和惊喜全消融在深邃的眼眸里,苏塘找回平日镇定自若的自己。
他没回答程之涯的问题,不慌不忙地反问:“程之涯,你记得沈岭吗?”
没想到从苏塘嘴里听到“沈岭”这名字,程之涯微微一怔,不知怎的就松开了揽住苏塘的手。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爱的人,他的致命爱侣。
那瞬间的迟疑被苏塘敏感地捕捉到,他面上没表现出多意外或失望,嘴角还噙着一丝笑:“周尚那天给我捎了个消息,说沈岭在英国跟同校的学妹订婚了,过些天可能要回国筹办婚礼。”
他还打趣道:“你要是还喜欢他,心里放不下他,可要准备一下去抢婚了。”
程之涯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胸口说不出的堵。这当头的一盆冷水让他彻底清醒过来,身体微微发冷。过了好一会儿,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我跟他结束了,对你,也并非假的。”
当然不是假的,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在感情上勉强自己?
苏塘点点头表示理解,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却愈发冷静:“我们俩歪打正着上床,是因为你喝醉把我当成是他,我也不知道做的时候有多少次你会想起他。这都没关系,反正这事儿你情我愿,我们都爽到了就好。可感情是一张双人床,只容得下两个人。
我不谈不是因为我花心或贪恋一夜温存,而是对我来说一旦动心,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事情。
作为床伴或朋友,我可以随便你在庭院里种满他喜欢的玫瑰,等他回来或者缅怀这段情。可如果是在一起,我会希望你心甘情愿地拔掉从前的玫瑰,为我开辟一块新的菜田。我只求做个唯一,你没能办到也不是你的错,不是吗?”
这席话瞬间就给程之涯判了死刑。他心像被剐去一大块,空落落的,却没能说半句补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