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努力憋笑的话,陆狩感觉自己真是要笑出声了。
又过了好半响,只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雨声,陆狩心中忽然一动,旁边却又传来了严盖闷闷的声音:“我家没客房。”
没什么朋友。
有朋友来也绝不许留宿。
陆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个。
陆狩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严盖:“第一次留人?”
严盖没说话,只是颔首。
陆狩向他靠近,人倒是没那么防备了,只是还是隔得远。
他用肩膀碰碰严盖,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想着心里又憋闷,又像是被人喂了好几口甜甜的蜜糖。
严盖没有回应他,但他能感受到,对方明显有靠近,因为之前还有一段距离,刚才肩膀已经抵上肩膀。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窗外雨声依旧,淅沥淅沥……淅沥淅沥……像是难以遮掩的心绪,又像是一双手,在脊背上轻轻按压着,强行盖住内心巨大的不安。
每年临近这个日子都会这样,严盖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不敢把这种异样的情绪传给陆狩,于是只能沉默。
于是过了好久,他听见了陆狩说:“还记不记得上次你给我听雨声?”
还没有等严盖说话,他已经自行开口回答,更像是一种感叹:“上天果然厚待我。”
日思夜想的事情,都在今天,小孩儿许愿似的一一应允了。
严盖闻言,瞬间怔住了。
而后他别过头,看着外面,唇角居然缓缓勾了起来。
还真一直以为自己没上微信,没看他信息和朋友圈?
愿望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呈了上来——
还有不实现的道理么。
严盖觉得肩膀上有些沉的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侧头一看,才发现陆狩已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没有什么大幅度动作,不过三两下,严盖就把人给抱了起来。
令人觉得神奇的是,明明整天都在喝快乐肥宅水,陆狩却不是很重,仅仅是标准的男生体重而已。
也是,好歹富贵花也是个男明星,肯定会维持身材的。
他把陆狩抱到自己床上放着,给人脱外套盖被子,最后轻轻退出去,自行给导演打电话请假。
他平时基本没什么事儿,请假很少,导演当然就准了。事儿了,严盖不忘又给人打了电话,让送些可乐来备着。
陆狩半夜睡到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房间很暗。
床边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脊背挺得很直,只是在无尽的夜色里,显得有些苍凉,又仿佛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严盖对着墙,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他手脚冰冷,双目空洞,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陆狩迷迷糊糊的裹着被子滚过去,半坐在他身边。
兴许是睡得有些迷糊了,他没有察觉到严盖情绪的异样,只是几乎没什么意识、习惯性的问:“怎么还不睡?”
严盖没有回答他,依旧毫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墙,缓缓开口道:“趴在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