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槐树下晒太阳。
屋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当脆响,还有宫行川和枫姨的低声细语。
时栖靠着树干,被暖烘烘的阳光晒得闭上了眼睛,靠着树干睡着了。
“那个孩子吃过不少苦吧?”枫姨见时栖的脑袋耷拉下来,小声问道。
宫行川切菜的手微顿:“嗯。”
“看得出来呢。”枫姨回忆着时栖走进院子的表现,怜惜不已,“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善意……你以前说过他是个明星?哎呀,肯定没少被人欺负。”
宫行川陷入了沉默。
枫姨说着说着,回过神,好笑地把宫行川手里快变成末的土豆抢救出来:“行了,去找他吧,枫姨知道你现在看不见他就难受。”
宫行川抿唇帮枫姨把锅洗出来,然后走到院子里,把睡迷糊的时小孔雀抱起来。
时栖被晒透了,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散发着热气,他酥酥软软地在宫行川怀里翻了个身,勾着叔叔的脖子蹭蹭,忘了自己在枫姨的家里,声音清脆地问:“叔叔,你怎么不亲我?”
宫行川的眼里溢出满满的无奈,凑过去亲吻时小孔雀的脸颊。
他再次不满地闹起来:“不要亲脸,要亲嘴。”
站在窗边的枫姨闷闷地笑出了声。
时栖骤然清醒,哧溜一下躲到了宫行川身后,面红耳赤地哆嗦。
宫行川却淡定地俯身,在枫姨善意的笑声里,吻住了时栖的唇。
“叔叔……”他羞恼地躲。
“枫姨之前在宫家当过园艺师。”宫行川按住乱扭的时栖,贴近他的耳朵,声音低沉又缱绻,“十多年前,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伤到腿,没办法再做园艺师,就靠着做饭的手艺开了个小饭馆。”
枫姨第一个店铺,还是宫行川帮忙找的呢。
“你离开我的那段时间,她恰好在你们公司附近开了一家家常菜馆,”宫行川罕见地露出几分难堪的神情,“我偶尔去。”
时栖飞扬的眉眼暴露出了内心的激动,他重新抱住宫行川的脖子,踮起脚尖,与叔叔额头相抵:“你想见我?”
宫行川没反驳,也没承认。
时栖就当叔叔默认了:“我也想。”
眼见话已经说开,宫行川干脆承认:“我想见你,但是身份不合适,正好枫姨的店隐蔽,我就常去那里。”
“枫姨见我总坐在窗户边,一下子就猜到我是在找人。”宫行川回忆起往事,好笑地感慨,“大概是想见你的心太迫切,反而见不到了。”
时栖连忙摇头:“不是的。”
当然不是宫行川见不到,而是他除了必要的工作,基本不出门,就算出门,也不会特意去公司。
“要是知道你在找我,我肯定不会这样了。”时栖喃喃自语,心里忽然多出一汪温暖的泉水,雀跃的情绪宛如浮上水面的泡沫,一戳就破。
他喜滋滋地跑了几步,趴在窗台上,看枫姨往锅里下小丸子。
“饿了?”枫姨对时栖的喜爱溢于言表,直接把炸好的藕夹夹到碗里,递给眼巴巴的小孔雀。
“谢谢枫姨。”时栖学着宫行川的语气叫老奶奶,小心翼翼地接过青瓷碗,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真好吃!”
“好吃吧?”枫姨说,“行川的手艺还是跟我学的呢,你已经尝过了吧?”
“怪不得叔叔做饭那么好吃。”他脱口而出,继而后知后觉地害起羞。
时栖长这么大,从没和温和的长辈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