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在等谁。
顾春来喊了肖若飞一声,跟他到招呼。肖若飞听见了,冲顾春来挥挥手,连跑带颠冲过去,无比熟练地拎过一个袋子。他以为肖若飞要帮自己把东西拎到楼上,怎料对方拽住自己的腕子就往宿舍楼相反的方向拖。
“你干嘛!”顾春来想甩都甩不掉。
“过年啊!我妈特地吩咐,让我带你回家!助理的车等着呢!”
从那以后,逢年过节,肖若飞家便多出一个人,有时会多两个,有时可能更多。两个宿舍八个孩子,闹闹哄哄挤在一间房中,七手八脚帮忙,待吃完晚饭,他们顺着墙外那条街走到地铁站,昏睡着回到学校,回到他们的日常中。
毕业后,他们分开了,演戏的演戏拍片的拍片,有的继承了家业,有的出了国,走的走留的留,就连曾经关系最好的铁三角也不复存在。
顾春来也一样,自然再没踏入过一步肖家的门。
这回去,顾春来不是不紧张,特地准备了月饼,准备了大号的华府金色车厘子,还提了八件年菜。来接他的肖若飞下巴都要惊掉,笑了半天才善意地提醒他,只要带好自己,家母就足够开心。
中秋节路上的人很多,肖若飞接上顾春来后往城里走,中途还去买了捧芍药,花去不少时间。本来约着这下午四点左右去,去了先聊会儿天喝喝茶,之后再吃饭,结果到了肖灿星那里,已是五点有半。
肖若飞开开门,喊了声“妈”,不见回音,就嘱咐顾春来先在门口等,自己去找人。
或许是阴天的原因,外面天色渐暗,云层越来越厚,果然如肖若飞昨天所说,今天开始天气转阴,这十五的月亮是看不到了。这场雨之后,想必景城就要彻底入秋转凉,绿色的城开始刷上红红黄黄的色彩。
今年要出门拍戏,回来后,不知周围会变成什么样子。
等了一会儿,主人终于跟着肖若飞从唯一亮灯的房间走出。见顾春来还站在门口,她连忙打开客厅的灯,招呼顾春来进屋。
昨天见到肖灿星,顾春来就想叙叙旧,碍于周围的气氛,最后只在工作结束时和对方道了个别。今天再见到对方,顾春来自然是高兴的,他像个小孩子那样丢下手里的东西,一步上前,热情地抱住对方,诉说着自己的思念。肖灿星摸摸他的头,对他说辛苦了,招呼他去餐桌旁坐。他刚想说什么,余光便瞥到肖若飞在一旁直捂着嘴偷笑。
顾春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连忙放开手,清清嗓,贴住自己发烫的面颊。
兴许今天在家的缘故,肖灿星不施粉黛,眼角多了星星点点的斑。八年过去,时光不免在她脸上留下些许痕迹,可她的精神依然很好,比印象中更年轻一些的她还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