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透着点儿愠色的脸沾上些许困惑,全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拒绝,不解又不服气地盯住肖澜央,问:“为什么?我又不吃你。”
肖澜央:“我想找同校的学生来当住客,招租信息只发在校内网里,没有公布地址,也没有人联系我要看房,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儿知道这里有房屋出租的消息,又是怎么找到……”他的话又一次被打断。
“啧,麻烦,你哪个学院的?”说话的同时,少年改变了原本双手端抱在身前的姿势,右手很自然地落在腰后。
肖澜央说:“京川大学。”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的音落下,少年递出自己的右手,伸到他的面前,手里持着一张学生证。
那确实是肖澜央所在就读学校的学生证,上面还有少年的照片,姓名那一栏写着“姚迟”二字,入学时间就在去年,文学院大二生。
姚迟挑动眉梢,冷声说:“看清楚了?”
肖澜央又一次缩小了筛选范围:“生命科学学院的优先,其他学院的学生我也不熟——”
他的话说到一半儿时,戛然而止,原因在于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惹恼的姚迟拽住了他的衣领,轻轻松松就让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怒气几近化为实体,压得屋里人喘不过气来。
肖澜央直接被他一把扯到了面前,离得尤其近,两人的脸都快要贴在一起。
“谁敢和我抢地方?爷杀了他!”姚迟的面容上连丁点儿的表情的不剩了,一对儿深窝眼眯成细长,缓而慢地放出这么一句话,那语气不似在作假威胁。
躲在角落里观战的青年筛子附体一样,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连肖澜央也开始怕了,离得那么近,他直接望进了姚迟的眼底,藏着点儿锈色的瞳孔深处,浮现出让人心惊胆寒的戾气。
肖澜央被那双眼睛盯得难受,别过头,故作镇定道:“知道了……你先放开我,等赵叔明天走了,我再把他那间的钥匙给你。”他怕再拒绝下去,这人会当场动手,第二天再直接把自己的骨灰给扬了。
姚迟还揪着他的衣领不放:“那今晚呢?”
肖澜央还想让他先回学校或者别的住处住一晚,瞄见他的神色,溜到嘴边的话又原原本本咽回肚子里。
得,一楼的房间小床也小,这大爷还不愿意住,看另外一个人打死也不愿意靠近姚迟的怂样,那就只剩和他挤楼上主卧一个选项了呗。
也不知道那人是图个什么,怕成这样还不赶紧找借口离开,非得耗在这里。
肖澜央的脖子被衣领勒得难受,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认输地说:“今晚先凑合在我房间睡。”
等他不情不愿地说完这句话,姚迟才松开手,让他的双脚得以重新落回到地面。
姚迟直接进到肖澜央的房间里,没有要吃晚饭的意思。
饭桌上,赵所生向澜央问起怎么不见那个漂亮的女学生,肖澜央面色一僵,抬起头对赵所生说:“赵叔,那是个男生。”
赵所生先是一愣,隔上一会儿又道:“男的……也得吃饭啊,那孩子是怯生吗?”
肖澜央持着筷子的手摇晃了一下:“他在我房间里休息,不用管他。”说罢,他看向那名存在感很低的年轻人,“之前一直没问,你是在京川工作吗?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没有姚迟在场,青年的脸色早就恢复正常,听到肖澜央问自己话,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叫薛非殊,平时就……做点儿小本买卖糊口。”
赵所生点着头说:“年轻人在外打拼不容易。”
即便肖澜央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不用管姚迟,赵所生还是留了饭菜,让肖澜央回房间的时候捎给姚迟。
吃完饭,肖澜央想帮着洗碗,结果被赵所生赶出了厨房,让他回房间里休息。
他一进门,就看到衣物像抹布一样被随处乱丢,床上有,地上也有,连原本叠放在床尾的被子也被蹬掉在床下。
青丝散乱的少年袒裼裸裎地仰面躺在床中央,清晰分明的线条勾勒出紧实细腻的肌理,修长的四肢、苍白瘦劲的躯体就这样突兀地映入肖澜央的眼帘。
肖澜央人傻了,端着碗筷呆愣在房门前,还没来得及转移视线,被开门声扰醒的姚迟就已经睁开了原本闭阖着的双眼,不满地看了过来。
姚迟一手撑在床上,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今晚我住这里,你进来干什么?”慵懒的腔调里还沾着没有褪净的睡意,然而他的语气分外强硬。
肖澜央无法维持一贯的浅笑,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人,实在是过于霸道了,连鸠占鹊巢也是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