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等我亲自把你扔出去?”姚迟一点儿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不穿衣服,也不去捡被子盖一下。
肖澜央深吸一口气,缄默了一两秒钟过后,才开口强调:“这是我的房间,收留你一晚,不是让给你住一晚。”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言论,姚迟微微睁大双眼,紧接着嗤笑一声:“你确定?要和我单独呆在一起?”重新对肖澜央进行一番审视后,不可抑制地低笑连连,散落在肩头的几缕发丝被抖落,不过很快,他的笑声与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又是不屑与冷漠,“胆子不小。”
还以为姚迟会坚持撵他出去,没想到,接下来又听他抛出一句:“你是打算在那里站整晚?”
肖澜央反手关上房门,几步走至床边,卧室里连个床头桌也没有,他只能把碗放到地上:“赵叔给你留了饭,你要是饿,就吃了吧。”
姚迟瞥了一眼地上盛满饭菜的碗,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肖澜央不管他,绕到床尾去捡被子。
从刚刚起姚迟的视线就一直黏在他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犹如在看从来没有见过的稀罕生物,肖澜央走到床榻的左侧,他也跟着转头,还“贴心”地往右边挪了挪。
肖澜央被盯得脊背发凉,在他的注视下,佯装镇定地将姚迟丢得到处都是的衣物一件件捡起来叠放整齐,接着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
直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彻底阻隔了那道强烈的视线,他才彻底放松下来,惹来这么一个煞星当室友,想想都头疼。
肖澜央窝了一肚子的气,感觉更加闷热了,洗过脸后忍不住对着镜子长叹一口气,呼吸滚烫,他一抬眼,恰好捕捉到有一抹火舌消失在镜面中,立刻抬手摸向自己的脸,什么也没有。
是不是发烧了……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可身体除了发热以外也没出现别的不适。
带着满肚子疑惑,肖澜央回到卧室。
姚迟又睡下了,这回他听到响动,两条眉毛纠了一下,没睁眼睛。
肖澜央只当他已经睡着了,关了灯,从另一边摸到床上,挨着床边平躺下,盖了会儿被子嫌热,又把被子掀到了床下。
因为和陌生人挤在一张床上,还是寸丝不挂的那种,肖澜央特别不自在,放不下警戒心入睡,半梦半醒的,睡得很不踏实,所以当姚迟滚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被惊醒了。
肖澜央侧过身,想往外再挪一挪,姚迟没给他机会,像是觉得贴着人睡觉舒服一样,连拱带挤地钻到他怀里边,手脚并用地攀住了他的身体。
姚迟力气还大得吓人,身上跟压了块石头一样,尝试推了几下无果,就干脆放弃了。姚迟身体冰凉凉的,寒气穿透了两人之间隔着的一层衣服,肖澜央本是热得不行,被他抱着还挺舒服,就是心里膈应。
姚迟不仅身上凉,挨得这么近,都感受不到他有在呼吸,像个死人一样。
肖澜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探探姚迟鼻子下的动静,万一真是出什么事了,他们俩睡一张床上,势必得牵连到他。
因为贴得实在太近了,动手很不方便,肖澜央伸手时,手背无可避免地擦过姚迟光滑得如同瓷器一样的侧脸。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人给扼住了。
姚迟睁双目,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卧室里泛着寒光:“你摸我?碰完我肩膀又来碰我的脸?”
肖澜央本来觉得没什么,让他两句话说得脸上发烫,着急辩解:“我碰你肩膀是在推你!床都让你一个人霸占了。”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落下去,再开口的时候就没那样激动了,“醒了就离我远点,别挤着我。”
姚迟冷哼一声,胳膊与腿从肖澜央身上挪开,往床的另一边挪去,闭眼前还警告了肖澜央,“再吵醒我一次,就把你从阳台丢下去。”
肖澜央暗骂他神经病,翻过身背对他,心想还不如和死人睡在一起。
天一亮,肖澜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姚迟没有一点儿要醒的意思,整个人埋在床单里,一动也不动,想到昨晚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肖澜央就没去喊他。
考虑到要送赵所生去车站,肖澜央又把司机给叫来开车。
赵所生下车前,小心翼翼地问他:“以后过年,你回家里头看看赵叔和你徐姨吧,行不行?”
听到他的话,肖澜央鼻腔里泛起一阵酸意,轻轻点头:“好,过节也会抽空回去。”
赵所生咧开嘴笑:“回来前打个电话啊,让你徐姨给你准备一堆你爱吃的。”
几分钟后,肖澜央从车上下来,先进了公司大楼下的便利店,在里面买了温度计与口罩,顺便拿了个饭团当早餐。
身体的热度仍旧不对,比昨天更严重,实在受不了,他把外套脱了,里面就一件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