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夜儿个来,俺大姐搁苹果园挖芍药根咧,等一会儿你就能碰见她了,可惜今儿轮着别人了,她搁家织布咧,不能出来耍。”
“嘿嘿……”岳文勇笑笑,扭头看苹果园,“您村还有芍药啊,您挖芍药根干啥?”
年年说:“芍药根是药啊,俺给皮刮干净,卖给合作社,一斤能挣三分钱。”
“年年,你搁上头弄啥咧?咋再不下来了咧?”保国在沟里喊。
年年扭头喊:“我来上头尿咧。”
保国:“沟里镇大地方,随便尿,你还专门跑上头?”
年年:“上头是麦地,我尿到麦地,当肥料,麦长的饱,尿沟里就白尿了。”
保国:“哎,就是唦,那我正好也想叫尿咧,我也上去尿麦地妥了。”
保山:“等我一下,我也去麦地尿。”
岳文勇笑。摸摸年年的头:“年年,你平常搁您那一番儿里可孬吧?”
年年义正言辞:“不是,我最好了,我考试都是双百分,也没迟到过。”
保山和保国爬上来了,保国一边走一边解裤腰带:“年年,是尿埂上还是直接尿麦上?”
年年:“这你也问我?”
保国说:“不都说尿老热,要是直接浇庄稼上会给庄稼烧死吗?”
年年说:“那就尿埂上。”
保国和保山于是一人对着一个田埂开始尿。
尿完了,保国才看着岳文勇问:“您家的亲戚?”
年年说:“不是,是,是,是俺姨奶奶家一片的。”
保国还想问,保山说:“俺先下去了哦,我老想拾满快点回家。”
年年说:“您俩先下去吧,我跟文勇哥再喷会儿。”
看着保国和保山下去,岳文勇把花书包递过来说:“我也该走了,这两本书都给你,你可管好,回家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给您大姐。”
年年没接:“镇好看的书包,还有花牙子,我不要,你光给书给我就妥了。”
岳文勇说:“一会儿你还得??篮咧,没书包这两本书你不好拿。”
年年还是不肯接:“书包那一圈花牙子是的确良吧?这么好的书包,我要是要了,回家俺妈肯定得打我。”
岳文勇说:“这是俺妈专门给你做的,上回搁路上,您雨顺姐不是说你的书包老小,装不进去算盘嘛。
你要真不待见,就给您大姐吧,这书包俺妈做的瘦长,本来是叫你放算盘的,你不要,您大姐掐辫的时候,装麦秸条也可得劲。”
年年想起风调装麦秸条的那个灰色布袋,因为浅,麦秸条老是往外掉,那个袋子颜色还贼丑。
他被说服,接过了书包。
岳文勇高兴地揉了他脑袋一把,然后摆摆手,往大路上走去,走出几步又回头:“书一定给您大姐哦,别叫别人看见。”
年年点点头,郑重地保证:“肯定不叫一个人看见。”
跟岳文勇说话耽误了点时间,年年把篮子拾满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他不敢再去南河沟,直接回家。
中间先拐到老场庵,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书包放在了风调住的里屋,然后才回家。
隔着窗户看见他回来,田素秋开始往锅里擦红薯面条,年年进屋后,看到风调在纺花,就过去挤在风调身边。
现在还不算太冷,纺花车还没搬到煤火台上,而是放在原来织布机的位置,离煤火台有点距离。
年年看田素秋不注意,用口型加气声对风调说:“我碰见岳文勇哥哥了,他给咱俩找了两本可好看的书,你那一本我放到你的枕头下头了,还有个可好看的书包,是哥哥他妈专门给你做的,叫你装麦秸条使。”
风调偷瞄了田素秋一眼,用口型问:“你给别人说这事了没?”
年年:“没,就我独个儿知。”
风调:“还跟上回样,你谁都别说哦。”
年年点头。
午饭后,风调说她穿的棉袄太厚,有点热,想去老场庵换成夹袄,田素秋让她快去快回。
风调回到老场庵,从枕头下拿出那本书,翻到扉页看了一会儿,才小心地解开包封皮的牛皮纸,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着的信纸,打开,上面只有两行字:
我参军了,后天走,新兵前三年不能回家探亲,你能三年后再开始相亲吗?
岳文勇
197.12.15
作者有话要说:没写到计划的节点,明天来吧。
感谢在2021-09-2814:45:532021-09-2923:5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西2个;云淡风轻近午正、吃的不多的多多、i-ling、紫衣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艾希莉40瓶;邓钰秋、26192290、随便逛逛10瓶;顾花花5瓶;光影一夏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