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低下头,正好看到供销社那个年轻的男营业员从门里出来,边走边骂:“我管球他咧,到换班时间了,我该走是要走的,没人值班去球。”
安澜拉紧年年的手,看着年轻的营业员骂骂咧咧从他们身边过去,径直往东。
年年扭头目送营业员走远,问安澜:“咱该走了吧?”
安澜说:“嗯,我再去供销社买一点东西咱就走。”
年年问:“买啥?咱啥都有,安澜哥,你别再花钱了吧?”
安澜说:“我想给奶奶带一点东西。”
年年跟着安澜再次走进供销社。
安澜说:“来包蛋糕。”
布匹区和日用品区的营业员已经换人了,但两个人的姿势和中午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布匹区的中年女子在熟练地织毛衣,日用品区的年轻男营业员趴在柜台上看着外面发呆。
听到安澜的声音,男营业员没反应,织毛衣的女营业员说:“食品区的人还没来咧,你等会儿吧。”
年年踮起脚扒着柜台说:“您不是搁一堆上班咧嘛,您给俺拿一下不就妥了。”
女营业员不起身,也不恼,还带点笑说:“俺分的有区呀,谁的活谁干,俺不管食品区。”
安澜深吸一口气:“请问,还有其他地方卖点心吗?”
女营业员说:“一直往东走,有百货商店。”
安澜转身正要拉上年年走,门口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女营业员说:“您不是买蛋糕咧嘛,值班的来了。”
安澜花一块二,买了一包鸡蛋糕。
把鸡蛋糕挂在车把上,安澜说:“年年,坐后座吧?前梁时间长硌屁股。”
年年挤到安澜怀里:“不,还坐前头,前头美,看的清楚。”
“呵呵。”安澜笑着把年年的围巾又整理了一下,把眼睛露出来,两侧包紧,然后才把他抱上前梁。
安澜跨上车子,年年扭头看看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又抬头看看县政府高大气派的大瓦房办公室,说:“镇多人,镇美,我可待见青阳,不过,我也可想回家。”
安澜说:“待见青阳,以后有时间咱再来;想回家,咱现在就走。”
话音落,车子向南冲出青石街道,转上向西的公路。
年年眯着眼睛,一边欣赏公里两旁的风景,一边在心里想象明天跟保国、高永春、高大庆他们吹牛的情形。
青阳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来青阳的一路上也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他跟保国他们说一年也说不完。
冬天白昼短,走到和岳家寺分界的矮岗上时,太阳已经比树梢还低,变成夕阳了。
年年兴奋地说:“呀,一会儿就能看见俺妈跟俺伯了,还有俺哥俺姐跟好运,骑自行车真快。”
安澜问:“下面这个坡,想慢慢骑下去,还是冲下去?”
年年问:“能一口气冲到咱村合作社那儿吗?”
安澜说:“差不多。”
年年说:“那就冲。”
于是,安澜带着年年又飞了起来。
两个人夸张地大叫着飞翔,还真的冲到了合作社门前,井且是被春来抓住了车把才停下来的。
飞翔的快乐还在持续,分别一天后再看到春来也格外高兴,年年特别大声地问:“哥,你来合作社干啥?”
春来指了下旁边的于宝贵:“牛犊奶奶没了,俺去他家参忙,立仁叔是大知客,他叫我当负责采买的执事,俺来买白布、白纸跟鞭炮。”
年年以为自己听错了:“牛犊奶奶,夜儿不是还跟张秋萍她妈吵架咧嘛,今儿咋可没了?”
“上吊了。”春来说,“街上老冷,您俩先回去吧孩儿,回去就知咋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方言注释:
1抛洒:浪费。
2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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