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

景晚月顿时大惊大喜,正准备迎上前去,比他更要激动百倍的穆悠就先跑了过来。

“晚月!晚月我回来了!”

二人靠近,穆悠伸了下手,下意识地想抱,但及时打住了,硬生生停下脚步,将伸出一半的手收回来,一梗之后,退而求其次地抓住了景晚月的手腕。

“没事了!你们没事了!圣上已经下旨赦你们无罪,圣旨马上就到!”

“……当真?!”景晚月双眸一睁,语调也兴奋了起来。

“嗯!”穆悠满脸笑意,使劲儿点头,“圣旨是我亲眼所见!所有人都不会有事,也不会受罚!我们、我们这就一起出去等……不,我们先一起去接小发,然后再告诉大家!”

“嗯,好。”

苦熬多日,如今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家中再得平安,没有比这更令景晚月开心安慰的事了。

他的鼻尖甚至有点酸,便强忍着,心想在这时候落泪像什么样子,尤其在穆悠面前已然哭过两回,坚决不可再失态,便努力稳定情绪。

二人皆是轻快的小跑。

突然间,景晚月前方,比他快了一步的穆悠一顿,挺拔的身体“唰”地向后倒来。

“穆悠——!!!”

景晚月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倒在他怀里的穆悠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发际处蒙着一层细汗,已然不省人事。

……

初春,柳条抽芽桃花吐蕊,草叶泥土中蕴着清清淡淡的自然香气。

只是平日里很难清晰地闻见,唯有极其静谧之时,那一点点幽微的气息才会往人的鼻子里钻。

穆悠便是被这清气给叫醒的。

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帐,样式颜色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不确定了;而后,更多更明显的香扑向鼻尖,是人专门熏的那种,有浅浅的茶叶味,挺好闻。

不过他不是那种文雅人,对这些物件的兴趣一向不大,自己屋里从来不点。

嗯,这里瞧着的确是很文雅,他……

头开始疼,初醒的茫然与混乱渐渐过去,思绪终于接上晕倒前,穆悠整个人猛然一惊,“唰”地一掀棉被坐了起来。

“……嗯?什么声响?”

一个熟悉的稚嫩声音从侧面传来,穆悠扭头看去,只见屋中间放着一架大屏风,屏风外有个小小的身影从凳子上跳下来,往一边跑了几步,而后探头。

“……哇!狗哥哥你醒啦?!”

是小发糕!

这下穆悠彻底清醒了,他想起来了,这里是丞相府梧桐居!是景晚月和小发糕的卧房!他、他正睡在景晚月和小发糕的床上!

“狗哥哥!”

穿着松纹毛领绿袄的小发糕迈开小步跑到床边,与景晚月十分相似的灵动眼眸快乐地一弯。

“他们说你这两日就会醒,果然是真的!”

穆悠蹙眉:“他们?谁?”

“宫里的太医爷爷和吴爷爷。”小发糕仰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