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了许久才定了定神儿,茫然地看着前来看榜的人们, 不知什么时候被挤了出去。
方才吵嚷的举子还在愤怒发泄心中不满, 说自己再差也不会比同乡黄景温差, 他都能中, 为何自己就不能中, 委实想不明白。
范谨直勾勾地看着那人, 他也想不明白, 自己竟然也落第了。
十年寒窗苦读, 好不容易盼来这一天,结果打了水漂,意味着他又要再等三年才能参加会试。
想到自家老母亲那张期盼的脸,范谨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他茫然又无助地扭头看向黄榜, 上头的两百三十七人里偏偏缺了他范谨。
一时间,他忽然觉得心灰意冷, 满腔报效朝廷的热血抱负统统化为云烟, 只剩下了冷到骨子里的沮丧。
浑浑噩噩之时, 有人大声喊他。
范谨回过神儿, 看到同乡薛四郎向他挥手,他喉结滚动,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薛四郎神采飞扬,与他的颓然大相径庭,一个登科一个落第,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他面色不佳,薛四郎隐隐猜到了什么,诧异问:“少仪落第了?”
范谨没有说话。
薛四郎是其他人告知的, 还没亲自看过黄榜,当即去瞅,结果他在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却未曾瞧见范谨的。
这令薛四郎吃惊。
范谨的才华他是认可的,自认为他在自己之上,不曾想却落第了。
这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薛四郎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范谨强颜道:“恭喜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