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作为江家宗主,原本可一剑春秋,死生两界,可现在他却再也拿不起剑了。

一个剑修,握不起剑,只能作为一个符修生活着。

而现在,这个握不起剑的人似是觳觫地从暗屉中找到了那条熟悉的泄灵边,走到了她的面前。

江雪深抬眸看着他:“你又想打我吗?”

江尧身形蓦地一颤,手中的泄灵编几乎快垂到了地面。

他想不管不顾地抽下去,像曾经那样,但对上女儿苍白倔强的脸,他却忽然想到她小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打她。她哭得不能自已,抱着自己问为什么。

现在,她已经不会哭了,也不会再问他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生分了呢。

手心发烫,烫得想扔调鞭子,却又握得愈发紧。

雨水打在瓦檐上,却像浇到了心里。

江雪深看向角落里的“无名氏”牌位,问出了十几年来一直想问的话:“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

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质问。

江尧蓦地一颤,终于没有握住,鞭子落在了地上。

江雪深看了一眼鞭子,后退了半步:“不打了我就先离开了。”

她执起伞,二十四骨的竹伞缓缓绽放在雨幕中。

江雪深走出几步,又遥遥回首:“如果你曾关心过我,就该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努力再走向您。”

江尧惊愕地抬起头,一眼望到了江雪深腰间微微隆起的一圈,那是,绑了绷带。

对上江尧震惊的神情,她继续道:“还有,如果你不喜欢我,干脆不要把我带到这个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