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尧。

老实说,江尧长得很英俊,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

但此时,他确实周身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味道,比义庄那群干尸好不到哪里去。

见他靠近,江尧张了张嘴,轻轻同他讲话。

这是他与江尧的第三次照面。

第一次,他要他将女儿还给他。

第二次,他问他要将他的女儿带到哪里去。

第三次,他说得却是“你回来了”。

可见人生真是世事无常。

慕朝“嗯”了一声,便错过他往院子里走。

江尧倒也没拦住他。他一路绕过院子,转过长廊,走过拱门,江尧也一路无声地跟着他。

直到终于来到房间,慕朝将伞拢起。

屋里灯火如昼。

江尧这才看清他身上披了一件男人的外套,登时脸色变黑。

顺着他的视线,慕朝低头看了一眼。

这件外套自然是临走前,那只蚂蚱兔硬拦着给他裹上来的,现在也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怎么?”慕朝扬了扬下巴,挑衅地看向江尧。

原本以为江尧会说一些“不知羞耻”、“有伤风化”的词汇,却没想到他虽然脸黑,倒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只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两个兔耳朵小瓷瓶,放在桌上。

这一路上酝酿了许久,真站在这里看着女儿的脸,江尧又一时有些心怯,但看到女儿脸上细碎的伤口,却仍是鼓足勇气道:“小雪,我很抱歉。”

哟,这倒是新鲜。

慕朝抱臂想看看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