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当然知道,究竟不乏是民间,皇室中也多的是过继旁支子嗣做嗣子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她父皇上头的两个兄长自宫变中联同子嗣一同没了的,父皇就有做主为他们过继子嗣以延续血脉,而她既不想生孩子,相比于让旁的女人为卓郎生孩子,她对过继子嗣这事的接受程度就还挺高的。

但华阳公主深知,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顾华阳道:“可那终究是你堂弟的孩子,不若本宫将来为你纳一房妾室,妾室生下孩子,本宫拿他当自己的孩子养也就是了。”

谢文卓多了解华阳公主呀,公主自称“本宫”,便可知这话纯粹是试探他的意思了,更何况他与公主不能生孩子,换一个人便能了?他神色蓦然间一黯,是想到了三年前他进京赶考的时候,路遇一伙强盗,也许就是那时

“我对公主情深甚笃,公主何必说这些话。”谢文卓佯装生气道:“我以一介白身,能娶得公主为妻,已是莫大的福分,缘何要那些没用的妾室做什么,没的离间我与公主的感情!”

顾华阳见状心情大好,也乐得哄骗谢文卓几分,又说:“如此,我想先见一见你那侄子,然后进宫与母后商议一番。”

谢文卓道:“我那堂侄乡下长大,性格难免腼腆,刚来到公主府中极是怕生,已是睡下了,我辟了一间客房让他住下,等过几日孩子不怕了,臣再将他给领过来,也免得冲撞了公主。”

顾华阳说:“卓郎自来都是如此妥帖。”

安抚好公主之后,谢文卓快步走到客房,将因赶了许多天路而累到极致,已近睡下的谢母给叫了出来。

谢母骂骂咧咧的,对被人扰了清梦这事很是不高兴,一见是谢文卓,面上横肉间便满是笑意,她欣慰的看着穿着华贵衣裳的长子,甚是高兴道:“我儿如今可终于是出息了,为娘回到乡里,也能好好的扬眉吐气,让曾经看不起我们的谢家和秦家人都瞧瞧!”

谢文卓不耐烦的说:“我如今初入官场,资历尚浅,容不得一点差错,所以母亲回去后,应尽可能的低调。”

谢家人也还罢了,都是乡间一些没什么见识的土农民,但秦家却不然,秦家的四房老爷在京中做官,纵只是个五品侍郎,但秦四爷究竟在京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真要将他的过往给都抖搂了出来,他如今用心经营的这一切就都完了。

谢母重重的点头,她平生最会的便是忍耐了,更何况这是儿子吩咐的。

谢文卓又说:“当下最为紧要的,是劝说秦宁放弃儿子,将谢哲皓给过继到公主膝下。”

谢母于是连夜里,便潜到了关押秦宁与谢哲皓的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