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爱你吗?哈哈哈哈!我不信,我不信!”
女人往日的优雅消逝,状若癫狂,尖利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旋,她一只手死死的抓在阳台的木制围栏上,几乎扣紧木头里,指甲尽数折断,鲜艳的血像蜿蜒的小溪,顺着栏杆往下流,都说十指连心,可是女人好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她似哭似笑,她抬起右手捂着脸,想遮住自己的狼狈,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几乎要挤出薄薄的皮肤,指尖的血染在脸上,显出几分可怖。
“啊——她压抑的叫了一声,似乎想把自己内心的痛苦发泄出来,又像是怕被人发现,她用牙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浑身打着抖,喘息中带着颤,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她一下一下的跺脚,高跟鞋在地上砸出阵阵钝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痛苦,她不想喊出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她不想哭,她用力的压住自己的眼皮,试图阻止眼泪流出来,
“他爱你什么,他爱你什么……”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准备过两天改名字,改成沈浮雪,如此一来,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沈清梅这个人了!”年轻女人似乎看不到她的崩溃,依旧言笑晏晏的看着沈清梅。
沈清梅抬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胸膛剧烈的起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叫的嘶声力竭。
半晌,这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放声大笑,笑得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牵起白色的裙摆,原地转了一圈,像一朵盛开的茉莉,在风中摇曳,仿佛是曾经那个背着画板走遍大街小巷的少女,一举一动都透着光。
“我给你讲一个笑话,我学一个女人学了15年,学她留长发,学她穿白色连衣裙,学她跳舞,学她眯着眼睛笑,结果发现,我竟然在学一个妓子,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这简直是我35年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女人突然镇定下来,像是被拉紧了绳的皮影人,抬起颤抖的手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挂到耳后,她轻叹了一口气,单薄的身子倚靠在围栏上,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白皙的小腿。
“多恶心啊,这人多恶心啊……”
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却不是在看对面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好像穿过重重阻碍看着某人,眼神专注而深情,眼眶里有晶莹在闪动。
很快她的眼神随着一声轻响发生了变化,变得惊恐,巨大的阴霾在她眼里弥漫,身体后仰,她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叫,双手向前抓,企图抓住什么,可是没有人会救她。
她像一张被撕碎的纸片,随着碎裂的木块,缓慢又迅速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