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觉得,他的生活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改变,他却说不上来。

一天、两天、三天……

一转眼,到了第七天。顾玖上朝回来,马车路过衣冠里。远远地看见萧衡端着一只黑瓷碗,在喂一条瘦骨嶙峋、肚皮凹陷的黄犬吃东西。

这条皮包骨头、却总是不肯接受施舍的食物的黄犬,它曾经的主人,正是沈蔚沈长康。

顾玖没有下车,挑着帘子多瞧了两眼。他发现:那黄犬愿意吃萧衡拿给它的食物。它对萧衡非常亲近。

一碗肉糜粥,很快就见了底。

黄犬舔了舔碗,又舔了舔萧衡的手,摇了摇尾巴。

顾玖十分惊喜,吩咐侍从停车,把小案上的小点心和五味脯全部拿给萧衡。争取让故人的爱犬吃上一顿饱饭。

当萧衡捧着那些小食,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向大权臣行礼的时候。顾玖终于意识到:总是粘着他的小狼崽,好像走着走着,就走失了。

一开始,顾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轻松——再也不会有野性难驯的小东西,冒冒失失地抓着他的衣袖,甚至做出很多更过分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顾玖忽然发觉:空闲的时间变多,麟趾园也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变得沉闷。

他必须承认:他有一点点不习惯。

顾玖召来家伎,莺莺燕燕,花花柳柳,男男女女二十多个人。他让阮轻寒抚琴,听着小曲儿,看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歌舞表演。

这种娱乐活动,委实有点单调。顾玖意兴阑珊,挥手让家伎全部退下,挑亮银灯,看了半卷《庄子》。

天上一勾弯月,萧衡在窗外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