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傅凉抬手揉了揉眼睛,他觉得眼睛略有不适,眼皮处好像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阴影。

他无意识地睁开眼,心脏瞬间停了那么小下,然后热烈轰动。

傅凉抬手在眼前晃动了两下,他几乎能看清白皙修长的手上细微的毛孔,真实又不可思议——截止到一月期限,他的眼睛能看见了。

秦慕站在窗外,只偏头露出半个脑袋,傅凉并没有发现他。

不久之后,他或许会后悔,如果没有给傅凉这瓶解药,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立秋那日便是皇帝最受宠的儿子——七皇子的十岁生辰。

说来也是巧,先皇和太后最喜欢老七,而今上也最疼爱他的老七。

由于七皇子的生辰宴在即,宫中有司和礼部户部忙得不可开交,也吵得不可开交,预算、规制布置以及场地安排调遣宫人人数等等,皇帝成天被他们扰得头痛欲裂。

这不,刚刚送走几位瘟神后,皇帝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由大太监为他按摩头部。

他的思绪仍萦绕在七皇子的生辰宴,距离生辰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光景,他打算在那日宣布一件大事,那件大事再耽搁不得了。

七皇子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随着七皇子年龄的增长,那件事不早确定下来的话,对今后的国祚和国运都会有不利的影响。

大昭的国本是「立贤不立长」,储君当以「贤」为立身之本。然而……君无戏言,若有帝诏在,则以帝诏为先。

一旦确定储君人选,就得从翰林院中挑选合适的品学兼优德高望重的大学士为帝师,以未来皇帝的要求加以培养储君。

后续的事不急,急的是在生辰宴之前,他还得干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若那事不成功,他的所有谋划终将付之东流。

殿外太监一声尖细急促的「太后驾到」,把皇帝游离天外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

他猛然睁开眼,大太监也急忙停止按摩退到一边,皇帝赶紧绕出桌案向刚踏进宫殿的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