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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夫总觉得这宁王话里有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王爷的意思是——要留下这孩子?”

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宁王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配上那张冷俊的脸,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邪神,他这样的笑容可比勃然大怒要可怕得多。

韩修平适时提醒道:“王爷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要私自揣测殿下的心思,当心自己的脑袋。”

“是草民误会了,还请王爷恕罪……”陈大夫知道这回是自己想错了,于是便立刻垂首回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只是微动胎气,只消好生静养,草民再开几服保胎的汤药,自然是无碍的。”

景旼收了笑意,而后道:“那便好——王妃他怎么说?”

陈大夫叩首道:“草民不敢欺瞒殿下,王妃恳求草民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要草民对外只称说是吃坏了肚子,只不过这毕竟不是小事,草民心知还是该由王爷来定夺。”

“赏吧。”景旼往后一靠,手上又捉起了那只草编的兔子,开始编那兔子的前半段。

待在景旼身边这么些年,韩修平已经熟知景旼的各种暗话,一个“赏”字,其实就是要了他的命的意思,宁王杀伐决断,不留半点把柄,但韩修平总觉得这大夫罪不至死,留着也不至于会是个祸端。

他朝着景旼作了一揖:“殿下,此时作赏,不免太早了,王妃这怀胎九月,也总得有大夫照料着,不如等这喜事落地,殿下再行赏如何?”

景旼看了他一眼,而后将那只编好的草兔子摆在石桌上,嘴角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笑意:“也罢,便按你说的做吧。”

“那属下便送送陈大夫吧。”韩修平道。

陈大夫还苦闷着那将到手的赏赐就这样飞了,心中埋怨韩修平这是管的哪门子的闲事。

而韩修平只是默然将他送到了院门口,而后轻声道:“陈大夫该庆幸今日王爷心情好,否则大夫从今往后便只能留在这王府之中了。”

“公子为何这样说?”陈大夫面上略有诧异之色,这口中才刚问完,他的脸色便立即就变了,“您是说……”

韩修平轻声道:“大夫若想活命的话,便知道该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陈大夫慌忙朝他一拜,后脊窜上一股生理性的冷汗:“陈某会当谨记,今日多谢公子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