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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修平言尽于此,也没打算受陈大夫这一拜,他倒也不是为了这位其貌不扬的陈大夫,只是不希望景旼越陷越深,他跟了宁王快十年,眼看着他越长大越冷血,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陈大夫慢走,韩某就不送了。”

等韩修平回到方亭内的时候,景旼已经又编完了一只草兔子,听见了韩修平回来的动静,宁王头也不抬,只道:“韩均灵,跟着本王这么久了,怎么反而学起心慈手软的那一套了?”

韩修平垂首:“属下最近去国寺听了些经,师父说勿种恶因,才能避开恶果,属下这是在替王爷积德,为王爷求福报。”

“胡说八道,年纪渐长,人却越来越不稳重,竟信起那些满口疯话的秃驴来了,”景旼睨着他,讽笑道,“本王不信神佛不信命,不过是恶果罢了,一样能嚼碎了咽下去,怕什么报应?”

“殿下说的是。”韩修平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不再提这因果报应了,像自家王爷这样的人,确实不配参悟佛法,这些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与他说了也是白说。

“但王妃眼下这安胎一事还需有人照看,若寻别人,不免多生事端,殿下留他一命也是好事。”

景旼把玩着那两只草编绿兔:“但本王瞧他像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万一泄漏了只言片语,叫景泠知道了,本王不好解释。”

韩修平道:“王爷请放心,方才送他出去时,属下已经替您敲打过了。”

“人总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敲打未必起效用,本王不想冒一丝一毫的风险,”景旼徐徐然道,“罢了……算他命大,你派人盯着点他,有什么异样,立刻灭口。”

韩修平:“是。”

别人可能瞧不出来,但韩修平毕竟跟着景旼这么久了,景旼现在心情是好是差,他一眼便能看出来,但这宁王死要面子,明明很高兴,却非得要端着。

景旼抬手抚了抚脖颈上的掐痕,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这一下算是没白挨。”

韩修平心说,确实没白挨,这就是该。

与叶小舟对峙的时候,分明只需要一句解释,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但景旼却偏不,非要和人犟着,要自讨苦吃,谁能拦得住他?

“王爷今日瞧着倒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