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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母拍了拍相公的肩膀:“发甚么怔?挑水去。”

年父当即站起了身来。

年知夏望着爹爹的背影,顿觉爹爹的后背变得岣嵝了。

他进得庖厨,挽起宽袖,正要洗碗,却是被年知春阻止了:“由阿兄来罢。”

“嗯。”他并不拒绝,继而坐于灶台前的小木凳上,拿着火钳子,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柴灰,引得尚未熄灭的那点星火子“噼里啪啦”地作响。

假使换作替嫁前,娘亲定会念叨他该干些正事,而不是没事找事。

但现下娘亲不念叨他了,而是慈爱地冲他笑。

“娘亲。”他放下火钳子,仰起首来,对娘亲道,“晚膳时候,在这灶膛里头烤些年糕好不好?”

年母的视线从二儿子的眉眼滑至咽喉,二儿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兴许再过一阵子,这喉结便长出来了。

到那时,任凭二儿子再巧舌如簧,亦不可能瞒过去,二儿子恐怕性命不保。

到那时,她便说是自己以死相逼,二儿子出于孝道,只得含泪上了花轿。

年知夏觉察到娘亲盯着他的咽喉,摸了摸,而后,故意作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夸张得令人捧腹:“我还以为我长出喉结来了咧。”

年母严肃地道:“目前为止,你尚未长出喉结,不代表你来日不会长出喉结。”

一旦长出喉结来了,秋冬尚可借着御寒的名义在脖颈围上一圈皮毛,但春夏便没法子了。

年知夏瞥了一眼阿兄扎眼的喉结,暗忖道:不知是否有甚么药方子能阻止我长出喉结来?

年母心知自己所言只会令年知夏惴惴不安,并没有任何用处,遂换了话茬:“你想吃多少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