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页

他想要将食案送回庖厨,却没气力了,突地跪下了身去,与此同时,食案倾倒于地,仙鹤描金碗与同款的调羹碎了一地。

胃酸挟带着未及消化的娇耳磨蹭着食管、喉咙、口腔黏膜、舌头,争先恐后地奔涌了出来。

他难受得双目含泪,整副身体不停颤抖着。

月上中天,寒风刺骨,忽而又飘起了雪来。

他觉得冷,更觉得凄凉,脑中尽是傅北时的模样。

但傅北时嫌弃他,连一夜春宵都吝啬于施舍给他。

事到如今,他必须认清现实了。

紧接着,他又记起了娘亲,傅北时承诺要尽早安抚好镇国侯夫人,放他回家,他确实想回家了。

娘亲是不会嫌弃他的,不像傅北时,他该当忘记傅北时了。

将吃下去的食物吐干净后,他仍是止不住呕吐,胃酸没了食物的缓冲,所经之处仿若遭受了烈火灼烧一般。

这样的痛苦他曾经很是熟悉,但不经历久了,又变得陌生了。

突然间,他被一双手抱了起来,他并未看清是何人,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年知夏。”他听见那人唤他。

于是,他挣扎得更为激烈了。

良久,他才想起来傅北时有伤在身,即刻安静了下来。

傅北时听得动静,闻声而出,见得年知夏跪于地上,吐得厉害,心若刀割,不由自主地将年知夏拥入了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