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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在他小叔谢凯军赶来时收了尾。谢老爷子年轻时行伍出身,老了力气不减当年,那一棍下去给谢惊寒打得够呛,他被谢凯军压着去谢家的医院拍了个片,没伤到骨头,就是肿得太严重,谢惊寒举起手都有些费劲儿。

谢凯军开车送他回去,他和谢凯军还算能聊,在车内状态都松弛了不少。谢惊寒开了车载音响,谢凯军听的歌太老,谢惊寒调了几首才听到了首满意的。

“还有心情听歌。”谢凯军说:“你傻吗?到了不会先给我发个消息,非得挨那一闷棍。”

“早晚得挨。”谢惊寒说:“老爷子从我放弃出国时心里就不舒服了,早就想打我一棍子了。”

清丽的女声流转在车内,一时之间二人都安静下来,谢凯军说:“你妈以前很喜欢这首歌。”

“是吗?”谢惊寒笑了笑,好像不怎么在意地说:“她从不在我面前放歌。”

谢凯军沉默了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在江城怎么样?”

“还行。”谢惊寒开了窗,寂静的夜里玉兰花香随着冰凉的风拂过他的面颊,他说:“反正比我短短十多年来过得都快乐。”

【作者有话说:歌是许茹芸的《独角戏》。】

活在珍贵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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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那一棍打在背上,晚上睡觉时谢惊寒都得趴着睡,他对于这伤并不在意。最严重的时候老爷子能当场甩他一巴掌,原因是他没能拿到物理竞赛的一等奖。谢惊寒脸肿了一星期,一个月以后脸上都还能看见巴掌印。

谢老爷子一生纵横商界,性格说一不二,独断专权,用网络流行的话来讲是个独a主义。认为alha天生高人一等,alha就要有alha的样子,可惜生的儿孙都不太有出息;谢凯山看似独当一面,实际上软弱不堪,是个爸宝男,在大事上拿不定注意,自己儿子都要成年了遇事还要谢老爷子出来给他擦屁股,这么多年干过最有血性的事就是拒绝联姻娶了顾柔。可惜变心得太快,爱得轰轰烈烈的两人终成了怨侣。

至于他小叔,因为是个beta,从来不在谢老爷子的考虑范围内。

而谢惊寒,谢老爷子可能也不满意。谢凯山违背他的意愿娶了顾柔,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讨他喜欢。七岁那年谢惊寒信息素觉醒,因为信息素是白朗姆酒味,谢老爷子将他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谢惊寒印象里还是有一段和老爷子的温情记忆的。可惜后来谢老爷子还是发现他孙子又天真又理想主义,是个扶不上墙的没出息玩意儿。即使表面上谢惊寒优秀得符合所有人的期盼,但骨子里谢老爷子始终是对他失望的。

半夜里谢惊寒被疼醒,全身都是冷汗,他去浴室擦干净身体,回来后再没睡意。今晚月色不错,谢惊寒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琴盖,音还是准的,他手放上去,漫无目的地弹奏来打发时间。

但背上的伤打得太是位置,谢惊寒没弹两下就火辣辣地疼。他只好放弃了弹奏,去书房里找本书来打发时间。

书房里的书枯燥又无聊,除了经济管理等类型外,剩下的在谢惊寒看来全是成功学鸡汤。他抱着本“鸡汤”坐沙发上,凌晨时分来了睡意,意外地在沙发上睡了两小时。

洗完漱下楼和老爷子吃完饭后谢梓安的家教老师上门,见到谢惊寒时还有些惊喜和意外,谢惊寒礼貌地问了好,家教有些想问他最近去了哪,为什么自己不能再教他了。可是看到对方沉静的面容,他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话语,笑说:“我上次布置你写的策划书你都还没发给我呢。”

他看见对面的alha笑了,罕见地和他开了玩笑:“看来要一直欠着了。”

谢惊寒在花店订了束粉白玫瑰,抱着去了疗养院。

离他上一次来已经是两个月前了,前台的oga登记了他的名字,笑说:“好久没来了,你上次带来的玫瑰全焉了,我们重新换了花束,可惜没你带来的香。”

谢惊寒不冷不淡地说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