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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都开口了,澹台阔秋也只能朝他们作揖,回身指派下人带澹台雁去见许松蓝,自己则将皇帝请去书房商议事情。

下人不敢轻忽,带着澹台雁走最近的路到许松蓝所居的秋桐院,饶是如此,仍旧花费了些时间。

她虽早有预感,但踩在石子路上,还是越走越难过。

澹台雁知道,按照礼仪,夫妻分院别居才是道理,只有那些小家子气的,一家人挤在一个屋舍底下的,才会同房起居。

可就像褚霖一直赖在皇后所居的凤阙宫一样,从前澹台阔秋也是一直赖在许松蓝的院落中不肯离去。如今在京城之外的别苑中,他们终于拨乱反正,终于还是分院别居。这在寻常富贵门庭中再正常不过的事,在澹台阔秋和许松蓝身上,却意味着夫妻离心。

别苑的布置的确精心,从二门到此处,处处都是团簇而鲜活的花木,但一进到秋桐院,仿佛是踏进另一个世界。一墙之隔,外头是秋日难见的繁花似锦,院内却是秋风萧瑟,孤寂清冷。

澹台雁走进屋子,先是被地龙和炭炉的热气熏了一脸。许松蓝果然躺在床上,双目阖起正在沉睡,澹台雁一见着那清瘦的脸庞,鼻尖就是一酸。

上回在节宴上时,许松蓝虽极清减,但也只是憔悴些,可现在她躺在床上,已是唇色惨白,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阿娘……”

澹台雁就这样远远地站着,心中竟生出几许怯意。

她几乎不敢上前。

床头边上坐着的女子听见动静,连忙站起身朝她行礼:“草民见过娘娘。”

“免、免礼,快请起。”待到那女子站起身来,澹台雁才认出她,“你是……贺姨?”

贺氏是言天冬之母,同言家父子不同,贺氏并不通医术,来秋桐院也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照顾许松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