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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海回营之后,便见到帐中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面目狰狞的玄娘被压在一边,不断挣扎,不是为求生,而是为了速死。澹台雁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褚霖端坐在她身边,脸色比榻上的人更青白,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谁劝也不肯出去。

想到那时候的场景,孟海喉中艰涩,停顿许久才继续说道:“……娘娘血流不止,营中军医医术平平,从未医治过妇人,情况紧急,他只能还照军中的办法急下重药猛药,这才堪堪保下娘娘。”

孟海只简要说了经过,没有说澹台雁伤势过重昏迷将近二十天,这期间突厥几次反扑,玄武军也因主帅不在而几次哗变。褚霖在榻边守了澹台雁整整两天两夜没有合眼,没有等她状态平稳才出门收拾局面。

只是手段酷烈至极,凡有不尊命令心思异变者皆被斩首,哪怕仅仅是散播澹台雁受伤一事的人也同被问罪,一个不留。突厥也遭受强烈的报复,王庭精锐十不一存,待到澹台雁醒来,重新掌握大权时,突厥便只剩逃命的力气了。

也没说正是因为此事,待到归朝论功时,孟海没有选择继续掌兵,而是随同澹台雁进宫当了随侍。

澹台雁隔着衣服按了按那道伤疤,时过境迁,仿佛仍能从狰狞的痕迹一窥当日惨烈。

那时候的她,一定非常、非常喜欢褚霖吧。

喜欢到能够跨越下意识的反应,替他撞上尖利的匕首。

想到此处,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竟又火辣辣地幻痛起来。

澹台雁按着小腹面色如常,只是声音带着点喑哑。

“我父亲他……”澹台雁清了清嗓子,“晋国公也知道我有伤,是吗?”

孟海再迟钝也知道澹台雁为何有此一问,嗫喏着低下头,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