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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雁走了,外围守着的那些前来“练兵”的地方军也稀稀拉拉地拔营离开,只是还有些人仍旧固守在原地——

拔营离开的人,无非是看连澹台雁这个当朝皇后都走了,她都不在意皇帝的性命,他们还有什么好在意的?且宁王派遣喻文前去劝降时并未刻意压着消息,那些地方军将便也明白,能让澹台雁千里迢迢赶来却连夜拔营离开的,必然是什么要紧的消息。

行宫至今未有发布诏书,只怕澹台雁所得到的消息,便是褚霖已经不好了。既如此,他们还尊着旧主做什么?没有立即倒戈向宁王称臣,已是顾念着旧主情谊了。

至于那些留守的人,要么是褚氏偏宗藩王带着的兵将,要么就是同褚氏有姻亲的方镇在领军,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宁王一清二楚。

左右宁王背靠运河,有江南道源源不断的粮食补给送来,行宫又是死水一潭,宁王无所畏惧,便就照原样安安心心坐下来静等,行宫宫中库藏有限,“练兵”的军队所带辎重也有限,大家一起慢慢耗,看谁能耗得更久!

说不定还没等到外头那些人退兵,褚霖就要先受不了,先行捧着玉玺奉上呢。

饿肚子是其他人的事,受寒受冻也是底下兵将的事,宁王坐在炉香熏蒸的暖房里头饮了半杯烧春,揽过侧妃喻氏好好亲昵了一番。

说起来,能够结识到冯先生,还多得了这位贤侧妃的功劳。

美酒佳人、宏图霸业尽在手中,宁王沉浸在这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痛快日子里,颇有些醺醺然的自得,当帅帐被掀起,外头寒风一股脑侵袭进来时,他面上便带了些不愉。

喻侧妃蹙眉道:“出什么事了,这样毛毛躁躁,这一会儿热一会儿寒的,若是伤着了主公,死一百个你也不足够!”

进来的是宁王手底下一个副将,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营帐里头的热气熏着了,他两三个呼吸间便出了一身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