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卿松开宋若翡,与宋若翡一同回了客房。
宋若翡将水煎包、油条、葱油饼以及豆浆在桌案上摆了开来,又招呼虞念卿坐下。
虞念卿盯着宋若翡不放,好一会儿,才开始用早膳。
用罢早膳后,一人一妖回了田家庄。
田家庄内依然空无一人,田家庄人大抵又去找田神医了。
田家庄中有水田,但赤鱬带着田神医,绝不可能躲在水田。
田家庄后山有山溪,不过赤鱬理当不会待在田家庄左近罢?不然,早已被田家庄人找到了。
以防万一,一人一妖决定从后山开始搜寻。
他们从山溪的源头起,沿着山溪走,走出十里,仍是不见田神医的踪迹。
十里又十里,待得日暮,宋若翡在溪畔架起了篝火,虞念卿则在溪边抓鱼。
宋若翡提醒道:“这溪水中央有暗流,勿要靠近。”
虞念卿乖巧地颔了颔首,才继续与溪鱼搏斗。
春寒还未散去,宋若翡烤着火,才不觉得难受。
折腾了足足一炷香,虞念卿勉强抓住了三尾溪鱼,炫耀着将溪鱼丢到了宋若翡跟前。
三尾……
宋若翡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对于他而言,“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譬如三块龙井酥……
又譬如他是暴露三日后,被爹爹活生生地打死的。
不会的,仅仅是凑巧而已。
他定了定神,瞧着不断扑腾的溪鱼,犯了难:“念卿,我从未杀过鱼。”
“我亦从未杀过鱼。”虞念卿蹲下身去,“开膛破肚便可以了罢?”
宋若翡变出匕首来,一手抓起一尾溪鱼,一手将匕首尖抵住了溪鱼的肚皮,准备将其开膛破肚。
然而,滑溜的溪鱼一下子便从他手中挣脱了,还甩了他一脸水。
虞念卿何曾见过如此狼狈的宋若翡?自是忍俊不禁。
宋若翡将逃跑的溪鱼抓了回来,费了一番功夫,终是将其开膛破肚了。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尾,第三尾溪鱼亦很快被他开膛破肚了。
虞念卿找了树枝来,贯穿鱼身,将三尾溪鱼放在篝火上炙烤。
宋若翡总觉得有甚么不对劲,想了又想,才想到开膛破肚并不足够,还得将内脏掏出来,不然,烤好的溪鱼怕是会发苦。
他正要将溪鱼从树枝上取下来,忽而听得虞念卿道:“狐媚子,那儿似乎有人。”
他顺着虞念卿所指望去,却并未看见人影。
虞念卿迷茫地道:“难不成我眼花了?”
“或许罢,小心些总归不会错。”宋若翡将溪鱼从树枝上取下来,掏干净内脏,接着烤。
不久,溪鱼便散发出了香气来。
片刻后,他尝了一口溪鱼,没有调味料,滋味尔尔,凑活着能入口。
虞念卿拿了一尾烤好的溪鱼,咬下一口,评价道:“尚可。”
“多谢虞大少爷屈尊降贵地赏脸品尝。”宋若翡捏了一把虞念卿的脸,“烤鱼费已收讫。”
“我都屈尊降贵了,你竟然还要收烤鱼费,过分。”虞念卿瞪了宋若翡一眼。
虞念卿身后乃是一片丛林,宋若翡一抬眼,赫然瞧见了一道人影。
虞念卿见宋若翡不说话了,方要问这是为何,左腕突地被宋若翡扣住了,紧接着,疼痛骤然而至,与此同时,他的整副身体跌入了宋若翡怀中。
“三”果然不吉利。
宋若翡瞥了眼虞念卿淌血的后颈,剑指来者。
来者左手拿着一片巨大的鱼鳞,鱼鳞顶端染了血。
来者一身粗布麻衣,面上布满了新伤,看不清五官,看不出年龄,只能看出是名男子。
宋若翡放开虞念卿,将其护于身后,而后剑光如雪,直逼对方的咽喉。
对方适才想将虞念卿的脑袋削下来,便该当做好被他削下脑袋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