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足之后,便是右足。
而后,女童满面欢喜地纵身一跃。
紧接着,她被一只手揪住了衣襟。
她回过首去,一瞧,见是自己素未谋面的一位锦衣公子,央求道:“公子,快松开我罢。”
然而,她的双足却迟迟未能碰到水面,反而被这位锦衣公子从水井中提了出来。
她不满地质问道:“公子,你为何要阻止我?”
宋若翡答道:“你被黄孝白面精迷惑了心神,才会产生投井的念头,你且清醒些罢。”
“我很是清醒,只要我投了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见这锦衣公子执意不肯松开她,女童挣扎不休,可惜她太矮小了些,而对方太高大了些,她被这般提着,莫要说是成功挣脱了,双足全然碰触不到地面。
宋若翡提醒道:“你若是投了井,你便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由女童适才的自言自语可知,女童的母亲不是受伤了,便是病倒了,女童的弟弟已过世了,而女童的父亲与女童母女各居两地,或是不辞而别了。
黄孝白面精以女童极度渴望之事作为诱饵,致使女童产生了投井的念头,实在是卑鄙无耻。
女童不懂的锦衣公子的意思,歪着脑袋道:“只要我投了井,阿娘便能见到阿弟与阿爹了。”
“你若是投了井,你阿娘非但见不到你的阿弟与阿爹,还会见到你的尸身。”宋若翡正色道,“这井下没有你的阿弟,亦没有你的阿爹。”
女童根本不信:“这井下明明甚么都有。”
宋若翡强调道:“这井下当真甚么都没有,你之所以这么认为,乃是因为黄孝白面精作祟。”
女童疑惑地道:“到底甚么是黄孝白面精?”
虽然这女童年纪尚小,但宋若翡并不想敷衍她,认真地道:“黄孝白面精乃是妖怪,状若小蛇,鳞片赤红。”
“妖怪?这黄孝白面精会吃人么?”女童瑟瑟发抖地道。
宋若翡回复道:“黄孝白面精不会吃人,可是他会害人,你得警惕勿要着了他的道。”
女童颔了颔首:“我记下了,劳烦公子将我放下来罢。”
对于女童所言,宋若翡不予置信,不过他仍是将女童放了下来。
果不其然,他堪堪将女童放下,女童便向着井口冲了过去。
他复又提起了女童,不再与女童说话,这女童显然已被黄孝白面精彻底地控制了意识,任凭他如何舌灿莲花,他都不可能说得动女童,更何况他距舌灿莲花相去甚远。
须臾,他见虞念卿回到了他身侧,低声问道:“如何?”
“我找不到黄孝白面精之所在。”虞念卿瞥了一眼水井,“黄孝白面精是否藏身于水井之中?”
宋若翡将女童往虞念卿怀中一推:“你照顾好她,我下去一探究竟。”
虞念卿不及阻拦,宋若翡已跃入了井中。
他登时想起宋若翡为了寻找赤鱬而跃入沼泽的情形,那一回,宋若翡遍体鳞伤,这一回,宋若翡将会如何?
他心惊胆战,目不转睛地盯着井口。
一息,两息,三息……一盏茶过去了,宋若翡都未上来。
突然间,许多村民朝着水井冲了过来。
由于宋若翡尚未出来,虞念卿不能将这水井填了,只能努力地阻止村民投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