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人一碗白水就粗面馍馍,无人敢异议。

这夜安顿下

眼前漆黑,庆母耐不住,悄声问:“脆脆和王二麻子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庆父闷地‘嗯’一下,“五天后送人出门。”

“那聘礼和嫁妆怎么说?”她怕丈夫生气,抢先道:“二丫头机灵,亮日头的时候将北屋家件什么的都搬出来了,大丫头随身就点旧衣裳。”

庆父翻了个身,手掌不由往里攥了下,可惜空落落的。

“不用,什么都没。就你原来的红布盖盖脸,寻着村里人少的时候,送过去就行。”

庆母不由鼻子一酸,自己身上掉的一块肉,养了十来年,家里再不富裕也是贴心窝养大的,原以为命好,有体面轿子去县里做姨娘。

这才几天,真像老话说的,命里无福,落窝草鸡。

听她呜咽,庆父心里烦扰,搡了她一胳膊肘,“别嚎。是你养的好闺女,她自己没那命,连累地老子吃苦。再不送出去,又不知道浪费多少好粮面。”

“咋能这么说?脆脆打小就听话,咱两在地上一忙活,三四岁的小娃娃踩着墩子给做饭送饭”

庆父也想起大闺女给家里出了多少力气,没耐住叹口气,“我今儿遇上王二麻子,捶了他好几拳头。天煞的狗东西,动都不敢动一下。”

庆母一顿,侧过身子看丈夫,“打他了?他咋说?还手没?”

“没说。闷着声叫我打一顿。”庆父好赖睡不着了,翻身一起,盘腿坐在床边,“没要他命就不赖了。大闺女好好的前程净叫这么个东西坏了,我心里忍不了,在东边山口堵到人的。”

虽是立春了,夜里还是有些寒。

庆母拽了衣衫披在丈夫背上,“打也打了,亲事也定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