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褪去,乌云消散,难得的大晴天降临人世,庆脆脆在灶上忙活,三叶子坐在小墩子上帮她剥蒜。

胡燕来站在竹门外,神情不安,犹豫好几回终于抬手拍拍木板,“脆脆,我是燕来。”

庆脆脆笑容一收,说实话,她有些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对胡燕来,以前当她是手帕交,无话不谈。

如今因为胡娘子和她爹搅和,当日自己在院中掰扯,其实伤了小姐妹的情面。

却也没有拒而不见的道理,“等等。”

人迎进屋子,她还是笑脸,“正说什么时候空了,要去找你说说话呢。”

这不是假客套,那时候应承帮忙打听媒婆给胡燕来相看的人家,前几天有了音信。

若不是这几日忙地脚不离地,本应该当场说的。

不过人来了正好,庆脆脆倒了一杯水给她,“你让打听的那户人家有有些说法,得跟你说道说道。”

胡燕来心头一松,见脆脆还是往常的笑脸对待她的样子,眼眶一红,借着喝茶缓和一下,“用不着了。”

庆脆脆疑惑地看她。

胡燕来苦笑一下,“那家人知道我娘是寡妇,不知从哪里听说我娘做了小,跟媒婆拒了。”

她娘哭天喊地,死活不算。当初进庆家门何尝不是为了不拖累闺女的婚事,谁知弄巧成拙。

“媒婆说,那户人家不求媳妇娘家有钱,只是不能乱遭遭,免得名声受牵连。”

庆脆脆瞧她强撑的样子,无声一叹,“不成才好,那户人家配不上你!”

“那汉子头前那个婆娘,大着肚子还天天浣洗一家的衣裳。男人家出海是辛苦,是拿命换银子,但谁家不是这么过日子。偏他每次出海赚了,便挥霍喝大酒。喝醉了拳打脚踢,连他老子娘都揍。那妇人难产未必不是受苛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