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是丈夫打听来的。

附近村落出海有一处码头,每逢回来下网,水娘子们凑在一块说笑,正好有和那汉子一个村子的,三两句就打听明白了。

胡燕来也顾不得伤悲,细细询问,听后好半晌不语。

“也不知道是运还是命,我这也是躲过一劫。”

虽然村里人说她被媒婆相看遭嫌弃,鄙夷的话不断,可比嫁给一个醉死鬼强太多了。

听了这番话,她那遗憾和难过也不复存在。

胡燕来从袖子里摸出小手绢,四角绕开,里面是十来个铜板,“脆脆,这是上一次你教我的新针法多赚到的钱,我留了些,这些你收下吧。”

庆脆脆没要。

屋中静一会儿,听她低语,“我娘在你家挺好的,庆大婶没为难她,她自己也很老实。”

原本以为最难相处的庆翘翘也不横眉竖眼,连句难听话都没有,顶多哼一下。

她卖帕子挣了钱,拿出十几个给庆大婶,庆大婶说是脆脆警告过庆翘翘,叫她不要生事,不然她娘日子过得不会顺畅。

庆脆脆看她指腹上都是小红点点,便知道她这段时间必然是拼了命的绣帕子,“你自己收着吧,女人有个傍身之技,在哪儿都能活下去。你别因为你娘的事伤心,她有自己的路,你也会有自己的日子过。”

一颗清泪流下脸颊,胡燕来猛点头,“脆脆,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娶了你一起过日子肯定美滋滋。”

两人相视一笑。

说了几句闲话,听着有人叫门,庆脆脆起身开门,算着时辰正是秦家大郎来送鱼肉的时候。

开门果然是,一扁担两筐鱼,全都是已经去鳞挖内脏的鲜鱼肉。

庆脆脆拿出秤杆,一挑斤两,两筐分开上手,笑着道:“秦大哥这一趟收获不少,足足有八十三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