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心里不爽,觑眼看说话人,正是那一日偷工减料,不好好清洗鱼鳞的吴二叔,“我外家看我婆家孤零,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白来做工。吴二叔要是眼红外村人来,今日的鱼钱就不要拿了,这两筐都白饶我吧。”

吴二叔脸上讪讪,笑着说自己开玩笑。

同行的人嗤一声,“吴二,你老实些,小心王二娘子查验你鱼不合格,不收你的鱼,到时候回家,你老爹又是一顿大棍子抽人。”

“你爹才抽你呢。”

吴二叔斗鸡一般顶回去,人群三三两两指着他嘀咕,他没脸再呆,拿了铜板落荒而逃。

有人同庆脆脆解释道:“王二媳妇,这吴二上一次偷懒,只拿了那点铜板回去,吴老爹先时还以为多,逢人就炫耀。谁知同行一起的都比他多,吴老爹回了家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庆脆脆心想:怪不得吴二叔再来的时候,分量多,还料理地干净呢。

——

很快花溪村人都知道王家二房另一起了一间竹院子,分作左右两节,左边的开了门脸,逢有送鱼的都能进院子。

王二麻子手脚麻利,检查过秤,然后给一根竹签板,上面是三叶子扭扭歪歪的数字。

有了数字签子,然后出门去原先的庆家小院子,王二娘子拿着这小签子算钱,当场结清点算,一出门便不能说少了。

三天的工活,最后一个傍晚,上过防雨顶子,庆脆脆炖了一大锅的猪骨头。

王二麻子跟外家舅舅处得亲热,开了一小坛酒,一直喝到天全黑了才尽兴。

庆脆脆叫人扶着已经半醉的舅舅,支起一只纸灯笼递给表哥,“天黑,山路不好走,回家的时候小心些。”

表哥忙点头,又摸摸袖子里的沉甸甸的布袋子,只觉更慎重。

庆脆脆封了两百铜子,算下来是多了八枚,凑了整数。

日子不紧巴,她也不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