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听了以后说这名字不错,码头上收鱼铺子红火,再加上有时候管事还得聘人做工,如是名字太过随和,人心里也不敬畏。

杨厚德笑了笑:“我爹娘说也好听。德,品德嘛,厚德,不就说咱们做生意的有良心,不坑人嘛。”

这样解释就更好了。

庆脆脆同他对过账后,问道:“让你寻摸新的管事人选,看的怎么样了?”

码头上的管事做顺手了,其实并没什么大难度。

庆脆脆有培养人的心思,瞧着杨厚德心思正,而且有成算,所以便念着让他往更大更好的地方走动。

杨厚德挠挠头,“其实也有。我怕说出来东家你笑话。”

“是什么人?”

杨厚德道:“是我外家舅舅。他以前当过水兵,那时候出去剿水匪,身上落了残疾,只有一只右胳膊使唤。”

急忙补充道:“但是他识字,而且以前是千户大人手下,粮草点唤算账都是一把好手。我初初做账的时候,老去让我舅盯着,揪出不少问题呢。”

时人好风水,常把身有残疾的人看做不详,认为会碍着家中运道或是拦着财路。

庆脆脆倒是看得开,“那他家是以什么为生?”

杨厚德:“外家有三亩地,每年靠着料理地里的庄稼收成过日子。”

但是外家舅舅一个大男人,家里还有两个小子,不至于过挨饿的日子,却过得清贫。

舅母偷偷抹眼泪今年外家的地收成不好,交了人头税粮后,家里整日只能吃米糊糊。

他舅舅人倔,不肯收他和他娘送的钱,知道舅母收了还要发大脾气,两个表弟还未长到年岁,人瘦小,做不了什么体力活。

他将两个表弟叫到码头铺子上做事,每天就是核检收鱼,若是空了,两个孩子合力挑上海货往花溪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