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母学着那时候的场景,过来人一般摇摇头。

“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她要是说死跟你大舅,你姥攥着身契,一溜就能打死她。

人家不,就哭、就要走。娘不说假话,我当时小,不懂那些弯弯绕,背地里还偷偷看她,还埋怨你姥人真势力。也是后来嫁了人,才渐渐品出些味儿来。”

“男人的这颗心不好说。品对了,就让人家攥死了。”

庆脆脆咽下最后一口汤水,道:“娘,这一招叫以退为进。就是说,人想要什么东西,人不直说,拐着弯说不要,说不喜欢,算计得准了,最后别人捧着求人收下呢。”

庆母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所以我就说你大舅母不一般。她说的话、谋算的事情都有打算。你听她话音,总不过是想让女婿把户籍迁到他们临花村了。”

庆脆脆也想明白其中道理,看她娘眼神忧虑满满,笑了,“不去。先不说这家里的地、田亩都在这一处,就是为着你在这处,我也舍不得走。”

庆母便欢喜地笑了。

二闺女要出嫁,那是要跟着二女婿成了军户,落在县里。

远天涉地的,她也不想沾二闺女的那点银子福气。二闺女受了大罪,成亲了把小日子过好就成。其他的,她不稀求。

她私心里不想让大闺女走,不知什么时候,大闺女已经成了她的靠山。

前一阵三宝开始学说话了,肉嘟嘟的小脸蛋,明明是在她怀里,黑豆眼睛却看着胡氏,然后含糊着叫了一声‘娘’。

说不来什么感觉,大约还是血脉相连的母子更亲香吧。

她伸手摸摸大闺女的小脸蛋,眼神怜爱。

以前觉得这孩子要是个男娃就好了,现在倒是想还是闺女好,闺女是贴心棉袄,能凑一起说知心话,教她学这学那。

“脆脆,孩子是缘分。大崽没了,还会有二崽三娃四豆,人这一辈子不要认死理,要不然最后为难的就是自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