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呷一口茶水,自上而下睨地上的人,“我且不管是谁先动了心思。有些话便一并说。”

“说多说少,你们是打量男人都是‘有了一个想要另一个’的臭德行,但在我这儿却不能。”

朱大娘子也不柔弱了,爷们不在跟前,且庆脆脆都如此说话了,那便是有察觉,“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家二房的后院,这辈子就一个媳妇,那就是我。无他,王二麻子在他爹娘的灵前起过誓言,这辈子敢有第二个,连他在内的三代下地狱受百世折磨,受断子绝孙的诅咒。当日大房的人也在跟前,不信你去打听。”

她看向脸色发白的朱珍珠,“这是头一。且问你,你自己觉得他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子,让地下爹娘死了都不得安息的人吗?”

“你懂什么?男人嘴上说的,心里想的”朱大娘子要辩解。

庆脆脆瞥她,扯起一边唇角,讥诮道:“大舅母,你拿捏大舅的手段,别放在全天下男人身上。”

这话隐晦地点了她旧日事情。

“其二,你说的话,都是漏洞。其他不说,但说孩子这一遭。问你,他是如何同你说?说我进门一年多了,却连个孩子都留不住?”

朱珍珠不知哪里不对,咬着下唇不敢应声。

“大舅母纵容珍珠闹这一场,是不是也打量着孩子没了,我们夫妻就离心了?那你是算错了。

我们成婚是在去岁三月,可圆房是在今年三月。这事好验证得很,圆房之前我都在喝养身子补药,镇上大夫那边都有留档。圆房后,有些药便不得用,大夫给换过了方子,也有底子可查。”

所以所谓一年多了,连个孩子都没有的说法像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了。

庆脆脆从小几下的箩筐中翻出一只大剪子,哗嚓声音中,那股被茉莉花香气染过的褡坎转眼便是碎片料子。

她连沾一下都觉得脏手。

“大舅母,正月时候你还说我娘家二房的庆柳没皮没脸的,上赶着给我家做妾。这才过去多久,当初被您横鼻子竖眼睛的事情,如今不也上赶着嘛。瞧瞧,为了做妾,竟连别人衣裳都偷。啧啧啧”

这三个‘啧啧啧’简直比那些最恶心的话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