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媳妇说,这一趟来是要分摊当初那十五两银子的,那还算他有良心。

瞧,他不觉得做弟弟的分和孝义在头,便是占了好处,也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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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过头,这礼数就尽到了。

床上老太太扯着王二麻子一泡热泪地说话,提起了没命不享福的公爹和婆婆,提起了自己远嫁他地吃了多少苦,又说起对故乡几多怀念。

庆脆脆硬等她说完了,眼神转到自己身上,这才开口:“浙州地远,老姑姑不便联系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些年连封信都不曾见着,可是住的地方偏,在乡下?”

是呀,你多想家,嫁人这许久,怎么连封请好的信件都不往回稍呢?

黄氏心里直打欢喜鼓——就是这般,就该这么挫挫她的老脸。

这老太太回来见天抹泪,生嗑了她家里十五两银子不算,还盘算着惦记着祖屋呢。

做梦呢吧。

公爹和婆婆没了以后。这院子里里外外整饬过几遍,全是她花了钱的。是为了她家豆豆长大娶媳妇、生孙子才阔的屋舍。

凭什么给婆家出嫁了几辈子的大姐儿?

那车夫收了银子,知道的事情哗啦啦地倒。

老姑姑家可是浙州良镇做米生意的富户,住得是县里三进的大宅子,仆妇婢子伺候,光是套车出门的牛就有三头,更不消说还有良顷三百亩做庄子。

日子肥得润油水,怎么不说接济下家里?当年公爹从山上摔着了,花了多少银子看病吃药,那不全是可着这点家底在耗磨?

现如今遭难了,倒是千里不顾地巴巴爬回来了,睁眼就要吃,张口就是子孙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