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州。浙州临海的舟县。烧杀抢掠了三天,死了不少人。”

庆翘翘长叹一声,“咱们临海县是江州最北的,便是倭乱来了江州,必然早有消息,收拾了细软跑便是。左右朝廷不会由着这些人长久地霸着。”

说到这里,庆脆脆便明白她为何担忧了。

老弱妇孺且可退去,但是男人壮丁却不行。尤其是类郑大江这样的军士,凡有变动,最先挺出去的就是兵卒。

那是男人该有的担当和责任,做女人的纵是理解,却不愿丈夫以性命犯险。

她不知如何宽慰对方,故作轻松,“没着落的事情,你便想这么多。朝廷安生了这许多年,兵强马壮的,怕几个短腿倭人?你回去莫在郑大江跟前这幅脸孔,若不然他还以为你小瞧人呢。”

庆翘翘终于笑了,从袖间拿了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意,再闲说几句便看天色,急忙作别。

这几天丈夫出院门送年底最后一批货,庆脆脆守着两个孩子,心底却因为白日的谈话,生出忧思。

这一夜睡得不安稳,天色未明便再睡不着,索性起身。

她没惊动别人,自去开了大门到街面上走着。

早有摊贩支起摊子,顺着百姓街过了卖酥油饼子的摊子,同摊主笑着应声早,碰上推着单板车的瘦小儿郎,将对方动作间散落在地上的炭柴捡起放回去,得了对方一声谢。

一路所见,尽是百姓烟火,一直到了镇子中的大石头跟前。

这石头当时是从深山上取回来的巨石,当时十数壮汉子都不能挪动,只好请石匠当场凿磨成眼下的样子才抬回镇上。

当时那一路敲锣打鼓,镇上的住户们站在街面上看热闹,有些婆子还故意取笑,说那架势比娶大官夫人还要喜庆威风呢,

探手触到冰凉的石壁,她沿着那一个深刻的篆字往下。

这是一个简短又温馨的故事,文字仅是概述,但是其下的温情是街坊里谈,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