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响起的时候,庆脆脆没来由地从梦中惊醒。

心口慌得实在厉害,她喊了一声。

谷雨看她面色不好,递了一杯参茶。

“几时了?”

“回夫人话,将敲了暮鼓,应是戌时初。”

才戌时?“外边天怎么这么黑?”

“冬日本就天短,今夜又是月初,月亮跟条线似的,瞧着是比寻常要黑上一点。”

她扶着人下榻,看夫人有意向要出门,忙去侧间架子上拿了一件披风裹上。

“小少爷和小小姐睡前还吵嚷着要娘亲抱,我看您刚盹上,便没叫人。”

确实是个阴夜。

从廊下栏杆处只能看见天上的一点亮弧线。

庆脆脆紧了紧披风,夜色浓深,人呼吸带出的一口热气很快被吞没了,“两个皮孩子。他们吃了什么?”

谷雨:“青菜尖尖面,小小姐还吃了一碗炖蛋,小少爷睡前喝了一碗羊乳。”

吃得挺好的。

看来没有当爹娘的哄着求着,他们也饿不着肚子。

许是先前睡了一会儿,这时候竟也不迷糊。

她扭头看一眼谷雨,笑说:“你今年十六了,寻常人家的闺女这时候都开始相看了。心里有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