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曾无数次教导陆怀鸩,陆怀鸩只有在为他所用之时才是有价值,若是不能为他所用便与谁人都能践踏的草芥无异。

故而,陆怀鸩的反应虽然在他看来并不正常,但由陆怀鸩的角度看来,却是理所应当的。

“本尊金口玉言,永不更改,既已承诺了,便不会不要你,你且起身吧。”谢晏宁见陆怀鸩迟迟不起身,伸手将陆怀鸩扶起。

陆怀鸩受宠若惊,又得寸进尺地趁机握了一下谢晏宁的手,随即心如擂鼓。

谢晏宁并未注意到陆怀鸩的心思,只淡淡地道:“天日晚了,回房歇息吧。”

陆怀鸩颔首,同时嗅得血腥味愈来愈重,便知那于琬琰快要到了。

谢晏宁自然亦嗅到了血腥味,为了能还阳,他本该看着于琬琰,但于琬琰防备于他,且男主又尚未出现,他便并未等于琬琰进得客栈,而是径自上去了。

陆怀鸩不敢尾随谢晏宁进房,驻足于谢晏宁房门口,并恭敬地道:“寐善。”

“寐善。”谢晏宁并未回首。

言罢,他阖上了房门,坐于桌案前,一面饮着已凉透了的碧螺春,一面细听着楼底下的动静。

由于此时更深露重,客栈大堂内空空荡荡的,于琬琰抱着知雨,扬声唤来了掌柜,给了掌柜五十两银子,尸身不吉利,其中十两是为掌柜除秽,余下的四十两,一则是请掌柜去最近的流光钱庄报信,二则是请掌柜买一副棺材来。

掌柜将小二哥从睡梦中唤醒,并让小二哥去流光钱庄报信,自己则去了最近的棺材铺子。

于琬琰不忍心将知雨放于地面上,便一直抱着知雨。

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雨丧失了最后一点体温,尸身亦僵硬了起来。

——知雨确实死了。

知雨较她小一岁,但因出身贫困,年三岁即被父母卖入了流光斋。

三岁的知雨明明还是个奶娃子,却必须跟着年长的奴仆学着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