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名即将大四毕业的学生。
大学四年生活过得平淡无奇,与人相处礼貌却疏远,平日里很少笑。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从小到大一个能交心的朋友都没有,大学尤甚,几乎都只是点头之交。
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他这样想。
本来有说有笑的人见着他来了,一瞬间把笑容收了回去,甚至有些不耐烦似的连头也撇开。郎西向前走一步,他们就往旁边退一步,唯恐避之不及的硬是从青砖路退到了泥地上。
郎西抿直了唇线,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叹一声。
“唉。”
“怎么了,学长?”
郎西有些意外的抬眸:“封槐水?”他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话到一半,他皱了皱眉,样子有点儿困惑,刚刚想问的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封槐水失笑着摇头道:“不是说好了一起来领毕业证吗?”
青年面上仍带几许疑惑,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确定的开口:“……好像是的吧?”
封槐水又将话题转了回去:“刚刚为什么要叹气,是有人让你不高兴了吗?”
他语调轻快,甚至有点儿跳脱,一双眼睛却黑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像是把他整个人割裂开来。
“谁让你感到不高兴了?学长?”
郎西迟钝片刻,想要扯开这个话题,对方却不依不饶的盯着他,他下意识避开封槐水黑沉的双眸:
“没什么,我没不高兴。”
封槐水弯唇笑着看他。
他的视线很专注,黑漆漆的眸子定在了郎西的身上。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封槐水黑沉的瞳孔跟着微微晃动。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一样。
他莫名慌乱,装作自然的看天:
“好像要下雨了,走快点吧。”
封槐水:“不会下雨的。”
他的语气笃定得奇怪,郎西没去在意:“是吗?说起来最近好像一直是阴天,快一周没见过太阳了吧。”
封槐水又带着他那奇怪的笑意开口:“你不是讨厌太阳晒着的感觉吗?”
郎西迟疑状:“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是和……”说到一半,他顿住。
“奇怪,我记不起来了。”
封槐水笑意加深:“不重要的人,也没有记住的必要。”
他发现青年的视线时有时无的停留在自己的唇角上,封槐水侧过脸,脸上的笑容称得上阳光灿烂。身旁的人猛地把视线收回,步伐加快,有种做了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尴尬。
一路走得匆忙,青年走在朋友身边,却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生硬得让他感到不适。
果然自己是一个不合群的人,身边也还能有封槐水这样一个不嫌弃他的朋友也算是幸运的一件事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青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封槐水的话,封槐水跟他聊了许多东西,他也只干巴巴的应了几声。
气氛总觉得越来越尴尬了。
回去的路上,郎西看着某处,微微的松了口气。
好在来时路上碰见的人不在了,一条路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
不然可要更尴尬了。
太阳被拦在乌云后,乌云向着远方的天延伸着。
被乌云所覆盖的地方,虫兽无声,像是冬日提前降临。
郎西搓了搓手,想要驱散身体的寒意:“怎么这么冷?”
一双手把他的手圈了起来,封槐水朝着他的手呵了口气。
呵进手心的并不是暖气,反而冻得郎西一个哆嗦,触电般的试图缩回手,谁料对方圈住他的手犹如铁钳,他抽了两次都没有抽出来。
封槐水歪着头:“不是冷吗?”说着又吹了口气。
一吹,葱白的指尖就泛起红意,瑟瑟微微,像是冷风里摇曳的花瓣。
郎西实在是抽不出手来:“放开我,别吹了,好冷。”
“冷?”封槐水疑惑的看着他掌心的手,“冷吗?”
自己的手还在被人抓着不放,身体里本就不多的热量好像都要被抓住他的那双冰凉的手所掠夺。
大脑昏昏胀胀,鼻子开始不通气,青年有些生气:“你今天没课吗?我还有事要出去。”
“有事?有什么事?我不记得你今天有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