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举办的飞花奖时间就在十二月下旬,题目是青春,这个题目范围太广,难也不难,要想画很简单,但想要画到不落俗套特别出彩就很难。
而这件事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我们上次不是去天中了?”陆月梨将红色大衣和围巾脱下放在衣帽架上:“你想想,哎,回顾青春啊,我的青春全是白花花的卷子。”
“嗯。”
许星倚在沙发里,手上捧着杯温热的奶茶,吸管口已经被咬得瘪下去了。
要说青春,
学习和颜词首当其冲。
不行,不可以再想他了。
“对了,你记得上次在操场,”陆月梨灵机一动,握住许星的手:“你说有一个深刻回忆,啧,让你觉得深刻的肯定是......”
陆月梨唇角勾了勾,没再说下去。
许星叹了口气,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了,她本想熬会儿夜,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灵感。
可下一秒,她就被陆月梨抓去洗澡躺在床上了。
许星睡不着,睁着眼望着被黑夜染黑的天花板。
她很想在青春这个主题里搜刮出一些别的东西。
但搜遍了每一个记忆的角落。
都只有,颜词和卷子。
她瞥了眼身旁已经睡着的陆月梨,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画架旁,铅笔轻轻移动,轮廓逐渐显露出来。
对不起,颜词。
这真的是我利用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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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梨早上一醒来就看见睡在画架旁的许星,她一边气得半死,一边又不忍心去打扰许星休息。
“叮铃铃。”
许星家的门铃响起。
陆月梨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她一边开门一边说:“是谁啊,这么早?”
门口站着一个言笑晏晏的女子。
她身材娇小,穿着件粉色羽绒服,长发及腰,额前的刘海微微遮住漂亮的眼睛。
“是我。”林梦璃说。
“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坏女人,”陆月梨笑了下,可眉眼却没沾一点笑意:“你还有脸来找许星?好好看着你那四肢不勤废物哥哥吧。”
说完,她一脚踹向大门,门轰地被砸上,林梦璃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可惜的是,这一脚没把林梦璃踹走,反倒把许星踹醒了。
许星打了个哈欠从房里走出来,看见满身戾气的陆月梨,有些呆滞:“梨子,怎么了?刚才有人敲门么?”
陆月梨笑着揉了揉许星的头发:“没事,卖保险的。”
“哦。”
许星一向相信陆月梨,她刚回头打算洗漱时,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娇软女声。
“星星,是我,林梦璃。”
许星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手无意识的捏紧,连指尖都有些泛白。
这声音简直刻进了她脑海里,压根不可能忘记。
许星勉强稳住心神,却听门外人说:“听说你很缺钱,我这边有一笔一百万的交易想找你谈谈。”
一百万。
这些天许星也在网上查了些资料,如果是陆月梨的病的话,钱肯定是越多越好。
而且,林梦璃的交易肯定是她现在有的东西。
她什么都没有了。
不可以连陆月梨也失去。
许星朝大门口走去,却被陆月梨阻止:“你疯了?”
她没说话,直直跑到门口,给林梦璃开了门:“你想要什么?”
林梦璃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她走到房间门口,恰巧瞥到了许星的画。陆月梨脸色变了下,将房间门“啪”地关上。
“星星,那我就直说了,”林梦璃也不恼,她将白色手套摘下:“听说你要参加飞花奖,你退出,我把一百万给你。”
许星面色平静,没什么变化。
她已经猜到了。
她知道林梦璃根本没法忍受自己从神坛上跌落下来,虽然她的神坛都是偷的别人的。
名誉和陆月梨的命,几乎不需要多想。
她想要陆月梨的命。
许星抬眼,刚准备开口时,陆月梨直接将一杯冰水泼到林梦璃脸上。
林梦璃抹了下脸,妆已经花了大半。
“我看你脑子不清醒,清醒清醒吧!”
陆月梨本来就高,看着林梦璃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林梦璃本来就不是很能忍的人,她气得大叫,像是泼妇:“我在这边是给你们脸了,许星你就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还有你,你谁啊你?”
杀/人犯的女儿这几个字触碰了许星的最后一道底线,她走到林梦璃面前,笑容也柔,话语也轻:
“我有的时候实在不知道,你凭借什么可以这么骄傲?”
她背着光,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有些晦暗不明。
林梦璃抬眼,语气不善:“你......”
“我知道了,是凭,”许星眸子清淡,话语也没什么情绪:“偷来的清梦和《惊梦》么?”
明明她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柔和,却莫名听着有极大的威胁性。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我说过唯一一个虐男的,就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