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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酒气和发臭的口气混杂在一起,伴随着拳脚一起落下来,像雨滴。

江茶不敢哭,她知道爸爸酗酒后总要打人的,不是自己就是妈妈。

只要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就会吵醒睡不安稳的妈妈,妈妈护着自己,爸爸会连她一起打。

忍一忍就好了。

深冬寒夜,雨线密集。

“没把的贱|货!”

“赔钱货!”

江茶蜷缩在角落里,成年男人的拳头与踢脚力气大得吓人,每一次落在身上就会立刻泛出青痕。

她抱头瑟缩,死咬着一口气,喉咙里压抑着哭声,脸颊深深埋在皮包骨的双臂里,想把眼泪一起藏进去,她无声哭得用力,掩盖在雨夜里,脊背在抽打中瑟瑟起伏。

雨声突然中断,意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

江茶抖了一下,从双臂的缝隙中窥探男人。

他像是打累了,手里拎着那条泛白毛边的皮带,红着眼喘着气看江茶。

男人的目光扫过小女儿的脚踝,那双瘦弱伶仃的脚脖上满是红痕。她在零下十几度的冬天只穿了一条烂了洞的牛仔裤,洗得泛白脱线了,是五岁时他从工地垃圾里扒拉出来的。

送给女儿的时候她很喜欢,乐呵地用小手去够自己的脖子,细声细气喊爸爸,他把小丫头顶在肩膀上,去公园看免费的烟花表演。

江茶五岁时,他还没有被朋友骗走所有的积蓄,没有变成一个只会酗酒的醉鬼,女儿会抱着他的脖子,说最喜欢爸爸,

两年过去了,小孩子身体抽节像雨后的笋,个子蹿得飞快,牛仔裤短的到了小腿肚,裸露出来的地方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

这是自己的女儿。

他心里一窒,胸口堵住的一口气把他从醉意里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