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也去了,院子比起她来的那天规整了不少,但还是破得不行。孙父正带着弟弟研究补房顶,婆媳俩一直都在哭。孙明槐进屋后就再没有出来。
“呦,我就说你们和这破院子有缘吧。”钱母抱臂站在倒了一半的院墙跟前:“所以说,这人活在世上呢,就不能心思不正。否则,只会越来越穷。”
“我呸,活该!”
孙母满腔憋屈无处发,看到钱母过来撩拨,再也不忍了:“我们家和钱小喜之间已经说清楚了,你要是不满意,去找大人分辨啊!再在这里纠缠,我就不客气了。”
“你想如何?”钱母叉着腰,昂首挺胸上前,振振有词:“我就骂了,你们家该骂,到了大人面前我也是这番话。”
她是那种越搭理越来劲的,本来只是站在门口嘲讽,偶尔骂上几句,孙母一出来,她像是一只打架的公鸡,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同了。
两人没忍住又动了手。这一回,站在边上的人早有准备,急忙将二人拉开。
对于孙家搬到破院子这事,村里人都当是看个热闹。事实上,还是有大部分人认为孙明槐不对劲。明明好处是他得了,最后只还了一半银子,偏偏还有人觉得孙家冤枉。知道其中内情的人,都再也不肯和孙家深交。
孙家人自己也觉得丢脸,孙母脾气越来越差,她不敢对着自家男人发火,舍不得责备儿子,于是所有的怒气都冲着高氏而去。
“合着你知道他们俩来往的事?”孙母满脸诧异,随即就满腔怒火,抬手就去揪高氏的耳朵:“老娘就没有见过你这么蠢的人,把自己的男人往外送,你到底怎么想的?”
事到如今,孙母只恨自己知道得太晚,没有阻止儿子。
她仔细问过了,儿子从钱小喜那里拿到了差不多五十两银子,书卖了十九两,当初买的时候大概花了三十两,这三年来买笔墨纸砚就按五两算,只少不多。不算家里给的,都还要剩下十五两,这么多的银子,一个子儿都没看见,全部被儿子挥霍一空。
孙母每次算这笔账,都忍不住想发火。
如果她知道儿子暗地里做的这些事,绝对不会任由他乱花银子。只还二十五两,他如果会省,还能有结余。绝对不会让全家人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高氏想躲,根本躲不开,忍不住眼圈通红:“明槐想做的事,我哪里拦得住他?”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孙母气急败坏:“以前我还说你乖巧,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原是我看走了眼……一个个都出息得很。你们干脆气死我算了……”她一边说一边哭:“自己男人跟外头的女人勾搭,你怎就这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