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安双第四次准备抬右手时,他果然又看见邢温书自然地抽出他右上方一卷书册,平稳递到他面前。

他抬眸看邢温书一眼,只对上他始终浸着温和笑意的双眸。

“……”

谢安双没说什么, 之前三次都故意忽视,这一次总算从他手中把书接过来, 拿着就往书桌前走去。

“陛下可是还在生臣的气?”

邢温书走到一侧, 倒出一杯水放至谢安双左手边。

谢安双斜睨一眼,阴阳怪气道:“邢二公子胆大包天, 孤哪敢和邢二公子置气。”

说话的同时, 他顺手就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态度明显比之前缓和不少, 抬手又似是要去拿什么东西。

邢温书这次却将他手边的笔架挪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莞尔道:“陛下右臂才受伤,明日还要继续围猎, 今日还是尽量不要过多使用为好。”

谢安双轻挑眉:“怎么, 今日邢二公子不劝孤取消围猎了?”

邢温书回答:“陛下继续围猎自有陛下的考量,臣还是分得清大局利弊的。”

“那邢爱卿倒是说说, 孤有何考量?”谢安双靠上椅背,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邢温书依言继续回答:“自是为了不让群臣知晓陛下受伤一事。群臣百官心思叵测, 又怎能保证是否同归一心呢。”

谢安双嗤笑一下:“邢爱卿倒是猜得精准。不知邢爱卿可知,历代来能将帝王心思猜透之人,都是何等下场?”

“臣自然清楚。”邢温书听出他话里的威胁意味,并无任何别的反应。

“臣是陛下的臣子,臣的生死早在入朝之际已经交由陛下。臣只愿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不论最终陛下予臣何种归途,臣都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