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快把她抓起来,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唔呃!”
强烈的情绪波动刺激着脑神经,这一瞬间的疼痛超越了他的可承受范围,他没撑住,痛呼出声。
弥衣淡淡道:“守卫都被我药晕了,你要是想找他们恐怕得等他们睡上一觉。”
男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是想在桌上努力够到点什么往这边丢过来,弥衣也没有动作,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最终,在即将碰触到餐具时那只手又猛地缩了回去。
药效完全发作,男人的脑子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他的脑髓一样,痛感绵密且清晰,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
“奶奶的……竟、竟然用这种下作的东西……”
“原来你也知道下作这个词。”弥衣看着他,毫不错目,“暗地里打探我的行踪,放出假饵引我上钩,还想借盘星教的力量把我囚禁起来,让花开院弥衣这个人从此人间蒸发,你的行为难道就很正派?”
说罢,她视线一转:“园田先生,现在离开是不是太早了?”
少女语气平缓,正在努力往门外爬的园田茂却冷不丁一抖,他忍受着头部的剧痛,僵硬笑道:“花开院小姐……我也只是为了教会着想……”
“我知道,你想说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我现在人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没有受到伤害,所以也没有理由报复盘星教,只需要找族人算这笔账就行了。”
“……”
“乐观是件好事,不过我希望在这种时候园田先生能更消极一些。”
对方闭嘴了。
见状,“花开院隼也”不免愣了愣。
总感觉……大小姐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的羞愤是真的,困惑也是真的,“这、这里除了我……唔……和盘星教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园田茂,难道你——”
意识到自己被出卖了,男人用尖锐的视线瞪向对面的人。
“看我干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确实不知道。”弥衣说,“我是自己找到这里来的。”
园田茂的外套从干洗店里取出来的时候就被她做了手脚,她在衣服上放了放射性追踪元素,然后跟着信号一路追踪过来,替换掉侍者,趁着倒酒的机会往里面下药,顺便还料理了守卫……
随着她吐露的话语,“花开院隼也”终于明白过来违和感在哪里了。
那个软弱无能,动不动就用哭来解决问题的嫡长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手段了?!
他大吼:“你到底是谁!”
“如你所见,花开院弥衣。”
“不对!凭那个废物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弥衣没回话了,只拿起放在果盘上的水果刀,一步步走向“花开院隼也”。
男人见她要动真格的,这才出现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怕。
他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往后挪,可这种程度的距离弥衣只需要向前迈一步就能拉回来。
他因为惧怕而五官扭曲:“等一下,我我我、我相信你是弥衣了……快把刀放下……我们可是血亲啊你忘了吗!”
弥衣弯腰牵起他的手,脸上情绪依旧不明显:“刚刚园田先生也是这么问你的,你怎么回答的忘了吗?”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不,是你听错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利益在血缘面前狗屁都不是,我们可是家人,我怎么会害你啊啊啊啊啊——!!!”
园田茂眼睛一闭头一扭,不敢去看。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越来越小,最终弱化成了一个充满疑惑语气的字。
弥衣只是用水果刀割破了他的手指,在一张空白纸上按上了血指印。
她不杀他?
做完这一切,弥衣走到盆景面前,从里面拿出了台黑色家用摄像机。
她停止拍摄,指示灯的红光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