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不认得所有人,都只让他们别靠近,却交托了自己的信任给自己。
傅如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十几年的饱读诗书也无法准确刻画,心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又仿佛一瞬间被填满。
好像有一只蝴蝶,轻轻地落在了他心口的某一处,在那里便开出花来。
他又不想卑鄙无耻了。
想堂堂正正地拥有她。
他此生在旁的事上从不纠结迟疑,唯独在感情二字上,简直纠结到肠子打结。萧润没少为此嘲笑过他。
这一点,傅如赏也承认。譬如说这一刻,他又在纠结了,因为盈欢没能从冷水中清醒,反而更加难受。
又多增添了一种难受。
她含糊地委屈:“好冷……我好难受啊……如赏哥哥……”
傅如赏声音低哑地开口,近乎哄的语气:“待会儿就不难受了,等大夫来。”
盈欢可听不懂,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胳膊上凑,用柔嫩的脸颊蹭着他的手背,舌尖舔他的手心。
傅如赏眸色渐沉,许久没说话,室内只有无边的安静,在这无边的安静中,她轻晃动的水声就显得吵闹。呼吸声被压得很低,他拽着她小臂,将人拉上来,嗓音紧绷:“你等会儿再哭,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她自然是听不懂,仍旧不知死活地往他身上蹭,她柔似一枝风中摆动的垂柳,要飘到他脸上。
傅如赏轻尝她颈项那点红,很淡的血腥味,微微发甜。他闻过很重的血腥味,那味道十分刺鼻,还有些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