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木见他收下丹药,并没显得很热切,态度倒是不偏不倚,放下了心中忐忑。他会一点望气之术,隐隐觉得这位军师非凡人气像。是上位者之气还是别的,他看不分明。
他轻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笑道:“军师所言甚是,而今天下多少大事等着天王裁决,上清门闲云野鹤,倒不急于一时。”
宋立本知道这是上清门投石问路,倒也符合常理。上清门掌教云翳在南方被魔宗打得溃不成军,他也有所耳闻。这新任的掌教可能没那么孤傲清高,倒是可以利用之人。
想到此他正色道:“上清门数百年来忠心护国,这是天人可鉴的。本军师定会禀明天王,这天下,还是少不了上清门这样的名门大派。”
虚木心中一喜,忙单手作揖道:“如此有劳军师了!”
宋立本微微一点头,转而问道:“听闻乾道图失踪了八十年,而今可有眉目?”
虚木略觉咤异,这位军师还关心这个?忙稽首道:“去年义军破并州之时,有人的确见过乾道门的余孽,就在乾道门荒芜的旧址上,用乾道图收了青龙气脉。此事证据确凿,想来定是错不了。”
宋立本心中有了计较,站起身来在屋中踱了几步。捊了捋胡须,回首望着虚木道:“而今已不是大昱旧朝了,贵派若依然希望坐这天下第一的椅子,必须要有让天下人心服的手段。我看这乾道图就是号令天下的不二之选。烦请贵派出把力,让我这山野之人也见见这幅画吧,它真有开天门之力吗?”
这话似问似答,也不等虚木回话,便自回到椅子上,悠闲的呷了一口茶。心中暗道这上清门平日里养尊处优,是该他们表现一下的时候了。
虚木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位军师真不是一般人。至于上清门如何行事,须得由掌门师兄定夺了。
他站起身来稽首道:“军师所言甚是,虚木这就回山转告师门。这就告辞了。”
宋立本微笑着点点头,看着虚木转身离去,自有人送他出门。
老白在宫中呆了三日,见识了这许多人物的行事作风,无非是为军响粮草争论,毫无远见灼识的高论,心中颇觉无趣。
晚上便回了城西义鼠庙,正斜靠在供台上享受坚果点心之时,几只身形超大的大眼贼溜了进来。老白一望便知他们是四城的几只首领。
一只胡须略带花白的家伙吱吱喳喳的哭诉道:“老祖大事不好,城东忽发不明疾病,病者口吐红沬,口渴不止,过两三个时辰便狂叫而亡,往往一只发病,余下家族半月内必尽数毙命,城东已病亡过半。”说完又吱吱吱的叫苦不止。
老白骤然警觉起来,以它百十年的寿元。只有在十来岁的时候见过这种疾病,那时它尚在山林中餐风饮露,一场可怕的怪病夺走了山中大部份同族的性命。它只好远远的逃离了山林,躲进人类的聚集之地。
它脑中不断思索,负手而立转着圈子。几只大眼贼呆呆的望着老祖,等着它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