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路过西市时,一旁的小巷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猛然将她拉了进去。
符行衣心神大骇,下意识地冲人脸来了一拳,然后被扼住了腕骨。
覆着薄茧的掌心死死捂住她的嘴,一双似是熟悉的瑞凤眼颔首看她。
那人沉声道:“是我,老何!”
男人摘下了脸上的面巾,果然是何守义不假。
“你小子能不能别不管什么事,上来就动手?”
他松开了捂符行衣嘴的手,转而捧着自己的下颚,痛得连连抽气。
“牙都给我打松了……”
符行衣惊慌失措,连连道歉:“我没想到会是何大哥你……”
然后身形一顿,狐疑道:“不对,你不在沙漠领兵作战,为何竟回到京都?”
“北荣的皇族和驭狼奴突然搞内讧,如今举国上下乱成一锅粥,贺兰图回宫待命了,这仗暂时打不起来。”
何守义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猛地灌了一大口,不悦道:“还不是疯爷勒令我赶回京都,有多快跑多快,否则就把我五马分尸——兔崽子,净会吓唬人,有种他往老子脖颈上剁!”
话虽如此,他还是来了,累得满面风霜。
符行衣浑身一僵,轻声道:
“前几日,聂铮已在狱中暴毙身亡,你来晚了一步。”
酒葫芦掉在了地上,清亮的酒液淌了一小片地,小巷内的空气沉寂如死。
过了大半晌,何守义哑声道:“出什么事了?”
符行衣把前因后果如实相告,但刻意模糊了镇和王妃的存在。
只说了聂铮被押入天牢,自己打算劫法场,却在行刑的前一天得知聂铮暴毙的事。
何守义默默良久,艰难地抚额长叹,道:“长巽他……”
“何大哥,有一件小事,我觉得有必要得跟你确认一下。”
符行衣定定地看着他,道:“月余前,我曾让家仆给你寄了一封询问战况的书信,但一直没能收到你的回信。”
“信?”
何守义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尴尬和后悔。
但眨眼就恢复了正常,他皱眉道:“我从没收到过你的信。”
符行衣勾了勾唇,道:
“果不出我所料。那封信应该是被太子截获了。”
为何聂铮让自己把毒药当做“证物”,留给太子派来的杀手?
为何太子会突然向聂铮发难,还派人跟踪自己?
为何从未暴露的藏兵私宅会如此儿戏地被太子发现?
为何庄嫔会偷偷出宫与聂铮见面?
……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就能解释得通了。
何守义满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如果这一切是我想的那样,”符行衣似笑非笑,“聂铮应该没死。”
不仅没死,还会被皇帝保护得严丝合缝,力图瞒过所有人。
他们同为猎手,太子才是猎物。
如今该她帮忙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