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莫名放弃已经占领的地盘,佛都有火。
鬼知道宣威营里的个别疯子会干出什么事?
自己能护得了聂铮一时,不代表时时刻刻都能护得住他。
不料聂铮危险地眯起了双目,不冷不热地道:“我与你多费唇舌有何意义?”
方才还说“自有陛下的道理”,转眼就旁敲侧击地质问,要讨个说法。
若真相信,她就不会前后矛盾。
若是不信,解释再多又能如何?
她想要自由,不愿被深宫束缚,渴望完成自己的梦想,将父亲留下的宣威营重振旗鼓。
好,他愿意放手,默默地守在她的背后,穷尽一切给予她保护。
可是她所有的快乐和满足,无一不建立在他的忍让、包容与痛苦之上。
无论他与任何事物发生冲突,三者择其一,符行衣只会当机立断地选择放弃他。
丢掉在她看来虚无缥缈的感情,选择紧紧抓住切实可得的利益。
他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已经退了九十九步,符行衣却连一步也不愿将就,一丁点信任都不肯给他。
那他究竟算什么?
时至今日,他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
即便做了那么多,还是摸不到她的心。
又或许她根本没有心。
回过神来,聂铮不由得冷笑。
为了一个女人,竟变成这般患得患失的模样,简直丢人现眼!
马车到达目的地,停了下来。
被极轻的一颠唤回了神智,符行衣不可置信地盯着聂铮看了片刻,笑容有些僵硬。
然后压着火气,一字一句地道:“微臣知罪,日后再不会跟陛下讲些废话自取其辱了,告辞。”
符行衣携刀起身,但她握的是刀柄,于是意外拔出了刀,利刃轻轻地划过聂铮的手,留下一道血痕,刀鞘落在了车内。
径直掀帘下车,怒气直逼头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折磨死聂铮那个王八蛋,什么十大酷刑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没良心的臭男人!”
符行衣双目通红,赶紧昂首看天,不让泪水落下来,冷风一吹,冻得眼睛生疼。
“我豁出命来为你攘外定乱,不就是为了让你的皇位坐得更牢稳吗?竟敢对我说出那种话……”
明知自己气急败坏,他居然还在车内安然稳坐,全当没事人。
符行衣咬紧牙关,恶狠狠地道:“以后要是再真心实意地为他卖命,我就是条狗!还是那种巨没出息的癞皮狗!”
然后瞪了一眼马车的方向。
居然还不赶紧追出来哄一哄。
行,这辈子都不要哄了,不稀罕。
“无良昏君,”符行衣握紧拳头,牙关紧咬,“指不定是摆着一张盛气凌人的臭屁脸,在那嫌弃我蠢笨啰嗦!”
爱谁谁,她才不伺候了!
马车内。
聂铮正襟危坐,神情看不出任何异样。
过了没一会,他就轻轻蹙眉,搭在膝头的修长五指也稍微蜷缩,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的指尖贴着太阳穴,轻轻地揉了揉。
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半晌,聂铮沉声道:“来人。”
马车外有人应声:“陛下有何吩咐?”
聂铮面无表情:“备纸笔。”
写道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