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肖盈盈那性子,真干得出来这离谱的事!
符行衣可不想落个“逼恩人自.杀”的恶名。
只能在面上先稳着娇气小哭包,姑且答应帮忙,随后慢慢想办法。
若聂铮不同意赐婚,自己就能用“我尽力了但也没辙”的理由,想办法搪塞肖盈盈了。
“朕为何不高兴?”
聂铮怒到极致,反而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神色平静如常,“符卿得以与一生挚爱喜结良缘,朕欢喜还来不及。”
符行衣登时傻眼,一脸懵然地昂首:“啊?”
聂铮挥毫片刻,将盖好玉玺的圣旨丢到她的面前,不冷不热地开口:
“为了表现你对盈姬的满怀真情,你可得将赐婚的圣旨收好了。最好给裱起来,挂在床头日夜欣赏,借此举一并悼念你那位‘痴情’的韩指挥使。”
先是李绍煜,再是肖盈盈,然后是临月指挥使,北荣女丞相,最后又来个何守义。
这鬼丫头可是到处留情,风流快活得很!
哪里还会挂念他这个昏庸无能的狗皇帝,别说答应做皇后了,只怕连看他一眼都嫌弃吧。
原先还以为能成为她心中独一无二的挚爱。
果然,这一切都是他痴心妄想。
“陛下,你就这么讨厌微臣吗?”
符行衣的声音细若蚊足:“讨厌到直接把微臣丢出去,都不考虑阻拦一下。”
聂铮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的头顶,眸中毫无波澜。
阻拦?有用么?
无论怎么做,只要他还是皇帝,符行衣就永远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他,所以又何必再上赶着自取其辱,丢人现眼至极。
“微臣领旨,”符行衣缓缓起身,轻微踉跄了一下,道:“谢陛下隆恩。”
前脚刚离开乾元殿,后脚就听聂铮道:“来人,将所有的鹤望兰统统搬走,日后宫里再不许出现任何品类的兰花,都给朕扔了!”
符行衣吸了吸鼻子,昂首看着天空。
终是一滴眼泪也没流下来。
翌日,京城内传遍了聂铮封肖盈盈为荣英郡主,又将她赐婚给符行衣的消息。
听说这件事后,许多人纷纷携礼上门道贺,满口都是“恭喜恭喜”,符行衣面含微笑地寒暄应承,笑容仿佛长在了脸上。
直待天色昏暗,前来贺喜的众人各回各家,她才得以喘息片刻。
“喝口水吧,你说了一整天的话,肯定累了。”何守义坐在她身旁,道。
符行衣凝神看着飞扬的鹅毛大雪,扯了扯嘴角,“累不累的也没什么要紧,日子还得熬。”
反正聂铮他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不,他大概很讨厌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恨。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结束关系。
何守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一起去喝两盅。”
符行衣点点头,与他一同去了满堂春。
落座后打量周遭景致,恍惚还是四年前与聂铮小别重逢时的模样,只是如今对面坐着的已经不再是他。
小二把酒端上来,符行衣给自己倒了一杯。
“以前陛下还是王爷的时候,我总不肯相信他会一直待我如初,认定终有一天他会抛弃我。所以,我用尽各种方法去试探他,挑战他的耐心和底线,逼着他离开我。因为只要他离开,我就不用每日担惊受怕他会走了。
“他每次都很生气,但又怕我心里不舒服,所以从来不舍得训斥我太过,也不会丢下我不管,总是主动回头找我,说错的是他。”
符行衣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他告诉我,若信不过未来,就只看当下,眼前的他会一直喜欢我。后来我在生死边缘走了好几遭,他仍旧不离不弃,我试着去相信他永远如一。大概是我太幼稚了,仗着有人疼爱就肆无忌惮,如今他果然不要我了,也是我活该。”
她一杯一杯接着喝,很快就空了好几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