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尚书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直到老去的哪一天,而内阁首辅只有十年,两个五年计划的任期。
相比较而言,六部尚书的职权,还是非常大的。
而对于方世玉用利益引导的办法,不单单是陈迪一人不同意,便是杨寓亦是出班道:“殿下,以利诱导,被诱者,只顾自身利益,非但难以教书育人,反而会坏了朝廷的名声。”
“此为不智!”
杨寓说完,解缙开口道:“殿下,保送国子监,升迁至镇卫官员,这会破坏朝廷的能者上,庸者下的执政方针。”
景清道:“如此升迁的官员,只怕还要贪腐横行,徒增御史台,锦衣卫的忙碌繁琐工作!”
群臣竭力反对方世玉用保送和升迁的办法来解决十万大山的教俞缺失问题。
对于这种事情,方世玉也知道,但他能有什么好办法,摇了摇头道:“那你们想吧,想出来好办法,就算你们成了!”
“殿下,微臣理解,可否让南京国子监的贡生,前往云贵教书育人,朝廷不给保送名额,也不给太多的利益。”
“贡生在云贵地区教书五年,科举便可视为加分项,若是任教十年,且用心督促教导,可以算作科举之后,升迁的政绩!”
“而且国子监的贡生,多是才学集于一身,他们去任教云贵,即可宣扬孔孟之道,圣天子治国之心,又可以充实自己。”
“最重要的是,国子监的贡生,比较容易说服,而且品性也不需要太担忧。”杨寓对礼部的二五计划,做出了指导性的解决方针。
毕竟,修建再多学府,没有老师教导,那也是白搭的。
“你们都认为可行?”方世玉心中对杨寓的提议,还是非常赞同的。
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去云贵边陲地区任教,确实可以让这些学院出来的贡生,得到非常充实的人生感悟,这对于日后朝廷选拔官员,那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让他们多去异常贫困的山区瞧一瞧,看看那边的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也会对他们日后为官的执政方针,造成极其深刻的影响。
抬头看,在方世玉的身后,高挂的牌匾写的并不是什么国泰民安,也不是什么赞美之词,而是太祖皇帝亲提的以民为本四个字镶了金,挂在奉天殿的龙椅上方。
原本这个牌匾是要挂在太和门的,但北方太冷了,方世玉就将它挂在了奉天殿,也将朝会搬迁到了奉天殿。
景清等人不在发言,陈迪道:“还是要加以限制,单单以利诱导,难免有浑水摸鱼的人,不过杨阁老的建议,确实可行!”
“礼部的二五计划,规定,继续扩大兴建社学规模,定额二五计划内,建立大小学府,四千座。督办北京国子监,南京演武堂,北京演武堂。”
“二五计划,保证教俞人数达到每个院校的最低标准。以保证学子的学业完整进行!”陈迪道。
方世玉点了点头道:“那你们礼部可要努力了。”
“上奉圣天子,下安万万黎庶,为臣者该有之辛劳!”陈迪应声道。
方世玉微微笑着,开口道:“吏部,工部,礼部,户部,都完了,下边该刑部了,先总结一下一五计划的成果。”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暴昭开口道:“回禀殿下,一五计划实施以来,刑部于南京兴建律法大学三座,于开封修建律法大学两座,西安一座,太原一座,共计七座律法学院,总计招生五千三百人。”
“结业者达三千四百人,如今在院者,四千二百人。太始五年计划招生一千八百人,于泰安府内兴建律法大学四座。于辽东兴建律法大学一座。”
“已经结业的三千四百人中,有三千人,分散各地,任职县衙,全权督办地方违法犯罪之事,掌握审案,断案权。律法大学取得良好成果,二五计划实施,当以深造律法经营为理念,扩大审案团队,按照规划,各地郡县,设立县律法院,承接民告民,民告官!”
“各府兴建府律法院,若是状告者对县律法院的判决不服,可以继续状告至府律法院,直至府律法院的结果还不服气者,可状告至南京律法院。”
“亦或是不经过南京,直接状告至北京律法院。任何县律法院裁定死刑罪犯,江南者押送南京律法院,江北者悉数押解北京律法院,由两京律法院进行最终裁决!”
“朝廷此举,收回地方县官,布政使的审案,断案权,收紧死刑的断案权,一应死囚,皆由两京律法院裁定,是否执行死刑!”
“刑部二五计划中,将在全境内各地州府郡县,兴建县律法院,府律法院,两京最高律法院”
“总额九百三十座律法院,以此杜绝地方县官,布政使对于大明律的扭曲解读,造成冤假错案!”
暴昭躬身说道。
律法的推广,以法治国的理念,已经被方世玉深刻的印在了太始朝的文官脑子里,贯彻执行的方针一直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当年在南京,朱元璋说他没做好。
为什么没做好?
秦晋燕周诸王多有过错,朱元璋的责罚都是很轻,虽然这其中有朱标求情的缘故,但朱元璋的责罚轻了,也是事实。
而方世玉这个时期,还好许多,毕竟他的孩子都还小的很,没长大呢,而吴王朱允熥,为了爱情,累断了腰,也没心力去做祸事。
赵王和汉王朱允熙朱允熞兄弟,更是窝在南京,夜夜笙歌,就知道造小孩,从太初二年他们兄弟成婚,至今为止朱允熙娶三人,诞四子一女,朱允熞娶五人,诞三女两子。方世玉还真怕到时候这两个兄弟,能生一百多个。
“刑部的倒是简单的很,修建这么多律法学院,各级律法院,投入数额有预算吗?”方世玉见暴昭不再说下去,开口询问道。
“二五计划,合计投入五万万贯宝钞。分五年,每年投入万万贯宝钞。”暴昭面色平静,刑部每年花的钱,真的是太少了。
除了培养一些通读,深刻了解大明律的法律精英,这些学院,律法院,修建之后,都可以使用百年,乃至更久。这也是刑部最多的一次投入了。
方世玉道:“兵部有事吗?”
铁炫躬身道:“启禀殿下,兵部一切旧制,除去老黄历每年招兵,整理退伍之外,再无旁事!”
“对啊,兵部没有旁的事情,其他各部的事情乱做一团粥,加一起也没有兵部花钱花的多!”
方世玉苦笑着道,兵部负责每年的军饷开支,从户部拿钱给军队发饷银,要兵部先上文书,户部核对数额后,拨款。
款项由兵部直接下发,七军都督府各级武官相互督促。
而军队中有训练官,有监军,兵部若是少发,短缺,吃空饷,底下的官兵不会愿意,七军都督府因为钱没经手,他们也克扣不了。
更不会允许兵部吃空饷。
而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对抗皇帝。
文武本就互不统属,更遑论,文武之间,天生就有隔阂在哪里,又有皇帝挑拨双方的关系,他们更没有可能融合在起。
最重要的是,文人自宋以来,便瞧不起武将,七军都督府都是重臣,谁会没事热脸贴冷屁股,不定能不能成,还有被皇帝猜忌的危险。
铁炫尴尬的笑了笑道:“殿下说的没错,太始四年,七军都督府,除对内武装部队尚且没有定额,国安稽查锦衣卫,不走兵部饷银外,其余的地方军,中央军,刑捕房,海军。共计总支出,三十万万贯宝钞!”
“其中海军总支出十万万贯宝钞,中央军八万万贯宝钞!
话音刚落,蓝玉开口道:“海军可真的是个肥差啊,一年的军费就十万万贯宝钞。”不自然的舔了舔舌头。
蓝玉意有所指道。
方世玉浅笑一声道:“二五计划即将开启,一五计划顺利收官,虽然一五计划中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毕竟是朝廷第一次如此执政!”
“没有先例可循,尔等勉之。二五计划,我希望能听到一个个好消息,而不是同一五计划这般,在执行的时候,处处碰壁!”
“锦衣卫有什么要说的吗?”方世玉看了眼戚伟,七军都督府是没有什么主要的计划,毕竟朝廷不打仗,事情少了许多。
戚伟道:“回禀殿下的话,锦衣卫在一五计划中,共抓捕贪污官吏四百七十余人,移交刑部,悉数问斩。”
“二五计划开端,朝廷大量宝钞重回市场,极易滋生腐败,贪污,锦衣卫天职督查,绝不允准任何官员,将手伸出来!凡有敢于以身试法者,锦衣卫将严惩不贷!”
戚伟躬身说着,对于贪官污吏,他太喜欢了,抓的贪官污吏越多,就代表他的政绩越好,得到的钱也就越多。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把这些积累的财富留给儿孙,但至少现在,戚伟是非常风光的。
“一五计划收官,二五计划中,刑部针对大明律,拾遗补缺,步步完善,各级官吏当谨记,于民,法无禁止为允,于官,法无授权为不允!”
“任何越权行为,一经发现,没有轻饶,务必重惩!”
方世玉面色笃定,对于这件事情,他太有感触了,许许多多的官员,反扭曲这句话,讲什么,法律虽然没禁止,但你做了,就不行。法律虽然没有授权本官可以这样,但我就是官,就是可以这样。
这让老百姓去哪里说理去。
“另外,刑捕房要记住,民众告官,证据是刑捕房去查去找,而不是让百姓自己提供证据,另外,御史台盯紧了。如果地方刑捕房有懈怠,不理民众者,不做实事的,律革职,先革职查办,在行奏报!”
方世玉这一年的工夫,听到的关于刑捕房不办实事的话,太多太多了。
“微臣遵旨!”左都御史练子宁道。
“一五计划已经过去,二五计划,诸卿同心协力,务必争取成果出来,让天下的万万黎庶,知道朝廷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以民为本,而不是为了某些人的政绩,升官!”
方世玉刚要散朝离开,突然间,郑赐开口道:“殿下且慢!”
“嗯?怎么了?”方世玉狐疑的看着郑赐道。
郑赐吞了吞口水道:“在泰安西郊,已经寻到了一处,极其适合作为陵寝之地,三面环山,一面靠河,山清水秀之宝地,殿下如今已执政五年了,所以......”
郑赐躬身道。
皇帝的陵寝,那肯定是要早早修的,越早越好,不然的话,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忙不过来。虽然方世玉不是皇帝,但早已胜似皇帝了。
方世玉摇了摇头道:“我朝帝王,陵寝均选钟山,我亡后,亦葬钟山,永世陪伴太祖于地下。陵寝的话,在孝陵附近选址吧!”
对于给活人修陵寝,如果是穿越之前,方世玉或许还会感觉晦气,但现在已经完全抛弃了这种想法。
朱元璋的陵寝,从洪武十四年开始动工,最多时,用工人数达十二万民夫,次年马皇后葬入其中。
直至太始四年,朱元璋葬入孝陵时,除了封闭陵寝入口外,整个陵寝依然没有修完,而现在用工的民夫,一直保持在七万左右。
按照进度,至少要修到太始十四年,乃至十五年。
可见,朱元璋的陵寝从选址,到图纸,宏达的规模,丝毫不比任何历代君主要差,不过好在大明如今国力空前,孝陵的修建支出,并不是不能支撑。
朱元璋的陵寝要修近三十年,方世玉的陵寝,怎么还不得修十余年的工夫,早点修,早得利!
毕竟可以提供数万的就业岗位。
“钟山......”陈迪迟疑道:“殿下,从泰安到钟山,会不会太远了些?”
方世玉面色平缓,直言道:“尸体臭了,也要埋钟山去,修吧,在钟山修,离太祖皇帝的陵寝近一点就好!”
方世玉摇了摇头,他是认准了,大明皇帝的陵寝,一定要修在钟山,都城迁了,却把老朱头一个人留在钟山,这也太可怜了。
回想一下,朱棣把陵寝修在北京,没有修在钟山,根本原因,应该就是钟山葬着朱元璋和朱标两个,他不敢过去睡觉。
而方世玉对这些,自然没有半点担忧,更何况,若是他把陵寝修在了北京,那后世之君就不会在把陵寝修在钟山南京了。
如今本就是朱标太子系当家,怎么能让自己的老祖宗孤苦伶仃的在钟山待着。
陈迪叹息道:“微臣遵旨!”
皇帝想葬在那,还真不是臣子能决定的,更何况,大明朝的皇室陵寝,朱元璋就定在了钟山。
“散朝吧。”沉哼一声,方世玉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奉天殿,一路向着景阳宫走去。